贴身四名宫女中,有一位在他十岁那年被皇后赏给了他的舅舅做妾,他再没见过对方,只偶然听说不到两年就因难产一尸两命。流绥生得像她,像极了。
京城
承启帝很清楚这个太子不会顺着他的意,可没想到对方胆敢在回信中挑衅。说金陵让他平静,那里的百姓每天都很有朝气,他呆的这些日子被深深的感染,领悟出很多道理,感觉整个人都清明了。
现在他每日早起,练功半个时辰,然后上新落成的金陵学府读半天书,午休半个时辰,下晌出门到水门街看大河剧场艺人的演出,晚上小酌听书。日子充实安逸,觉得人就该这样活着,竭尽所能让自己高兴。
赵燕韬还在回信上表示自己对当储君没有兴趣,希望父皇尽快挑选更合适的皇子接手。而退位后的去处也发自肺腑地在信中许了愿。如果父皇还念着一丝父子亲情,请封他一个金陵王做做。他可以起誓从此不回京,不扎父皇和其他兄弟的眼……
“混账东西,小畜生,金陵王?亏他想得出来。朕这么多儿子,这么多儿子,朕就不信没人能当这个储君,行啊,不想做啊,多得是人想坐上储君之位……朕怎么就……朕哪里对不起他?”咬牙切齿读完太子的信后,承启帝虎毒食子的心都有了。
徐则看着被撕碎砸到长顺脸上的纸片,心想,金陵真这么好玩么?好想去养老。
“你什么都没听到。”承启帝瞪了眼徐则。
啧,你自己非要念出来,我还得装没听到,也太强人所难了吧?徐则心下不满,脱口而出:“儿孙自有儿孙福,皇上不如随了他的愿。”
这么多儿子,大的已能独当一面,小的再养几年也出来了,既然太子有心避世,作为一个父亲应该成全才是。徐则现在真这么想。
承启帝本要迁怒于对方,但看他那样,就知道心已经飘到金陵,谁让人家儿子也在金陵呢。
“滚出去。”
几乎同一天到达京城的还有桑赠齐给赵燕然报平安的信。之所以耽搁这么久才送第一封信,桑赠齐做了解释,东桥县有手尾要收拾,且金陵府的政务也较多,属县官吏的任免名单刚刚拟出来,还未最终定论。
除了报平安和解释之外,信上还提了不少江南的风土民情,说百姓日子过得不错,金陵的人口每天都在增加,读书和商业氛围也很好,他在信中分析,这些变化应该是程家带起来的。
而这个程家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梁国公府被除族的双胞胎,如今已改名程寒和程馥。桑赠齐认为,不管这对兄妹同睿王有没有渊源,自己都职责要告知睿王一声,如果双方能不计前嫌达成合作那最好不过。
以程馥做生意的手段,程寒在读书人中的名声,得这对兄妹助力,完全掌控江南应当不需要太久。尤其程馥名下的两河轩,近期为金陵读书人做了极大的贡献。桑赠齐在信中侧重提及了金陵学府之事,还说太子就在金陵,并特地给学府题字。
没有桑赠齐期望的那样理性,赵燕然把信重重拍在桌上。当年宫中春宴张晚晴的惨状历历在目,本该被赐死的顾长烟凭着梁国公府的背景生生免了死罪。
赵燕然觉得老天没长眼,凭什么这个贱人在京城待不下去,还能到别处风生水起,什么世道。
“王爷去哪?”张晚晴领着一群仆妇正要寻他说张家祭祖的事。
“桑赠齐来信了,我进宫一趟,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张晚晴温婉一笑,“您忙着。”
看着王妃善解人意的模样,赵燕然更觉得对不住她,要是当年他早点退婚,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了……
次日一早,徐则就收到了宫里来的消息,赵燕然昨日进宫找承启帝都说了什么,一字不落地传进他耳朵里。他无奈地摇头,愈发觉得承启帝其实不像他自己以为的那么喜欢赵燕然。
因为桑赠齐,赵燕然确定程家兄妹在金陵,这下好了,赶尽杀绝的戏码很快要上演。徐则知道承启帝很快会找上自己,犹豫要不要先给金陵送消息,提醒一下,就算有什么圣旨也无需搭理。
下了朝,又是御书房议政的时段,右相和七皇子党依旧在争利益,左相在观望,等待时机给三皇子捡漏。徐则听得昏昏欲睡,想让毛公公拿铺盖来让他就地躺会儿。
终于熬到皇上也不耐烦了,把所有人轰了出去,独独将他留下。这也几乎是每天要经历的过程。
“朕想起来,一直没问徐野为什么非要金陵?”
问过吗?问过吧。“他娇生惯养,江南富庶,最适合混资历。不过也是有三两友人在那边的。”还未正式结成亲家,程家兄妹说是朋友也没错。
承启帝仰着头想了想,“怎么就那么巧呢,当日要帮顾长烟伸张的是你,而你的儿子后来去了金陵,赵燕然说他们兄妹就在金陵……你儿子有个求而不得的女子……朕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个女子就是顾长烟?”
“或者说,现在的程馥。”
徐则一脸为人父的心疼,“我家六少爷这些年不容易。”
“……”朕的重点是这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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