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馥在写两河茶事的细则。
“长跑赛真不办了?”
“今年咱们不掺和。”新知府上任,估计对谁都好不到哪里去。就算两河轩能继续主办,但谁知道多少麻烦等着。
“蹴鞠赛倒是可以搞搞。”见吴缨有些遗憾,程馥补充道。
吴缨挑眉,“二月筹备,四月开始。”新知府貌似五月上任,这样可以避免跟新官的几把火撞上。
“提几个小管事起来。”虽说用靠谱的人省事,但不能总栓着一只羊薅毛。宋欣怿据说这个年也没怎么好好休息。
吴缨自然是听她的,手指头在桌上敲了几下,心里已经有了章程。
“我们的结余是多少?”账目方面程馥不耐心管,都吴缨那边把关。
吴缨扯了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串。
程馥扫了眼,说道:“严兴生可以放开手脚。”
现在造纸坊和养殖场都归他负责,这两个又正好是今年两河轩最重要的营收项目,程馥自然更重视一些。
“好。”
“过了正月,太子那边应该有答复了。届时咱们再作下一步打算。”两河轩现在专注的都是能长远发展的营生,只要国家不乱,世世代代地经营下去不是问题。而寻求与太子合作,也是无奈之举。在江南讨生活,要么屈服于世家,要么就只能对立,并没有中庸之道。有个靠山总归能少些不必要的麻烦。
徐野多日没出现,吴家的人终于确定对方已经离开金陵。吴令佐事先安排好的人也陆续快马加鞭赶往京城传信。
其实翰林院的日子无聊归无聊,但总比六部舒服些。就拿徐野来说,每天忙完了手头上的事不是趴屋顶上睡觉,就是吃水果发呆。旁人就算瞧他不顺眼也不能拿他如何,谁让人家真有几分本事,还有个位高权重的爹呢。
“行啊,养的好儿子,跑江南欺男霸女。”承启帝把手边一沓奏折摔到徐则跟前。
徐则打开来逐字逐句地看,嗤笑,“看不起谁呢。我儿若是欺男霸女,我徐家五房如今也不至于此。”除了几个做粗活的丑丫鬟,五房全是大老爷们。
承启帝对于江南世家自带偏见,加上对徐野比较了解,所以御史的奏折,他只觉得古怪,既然徐野什么都没做,那又是怎么惹上这些是非的?
江南世家经历之前的清洗,如今一个个精得跟地鼠似的,除了族中子弟争相出仕之外,在朝中也经营了不少人脉。若是真给人抓住什么证据,这些势力一旦联动起来,承启帝也不太好明偏徐家父子。
“呵,还是愿景不成?”瞧瞧,他最信任的臣子,俨然一副巴不得自己儿子干出点惊天动地坏事的模样。
半个时辰后,徐野被徐则提溜到御书房听训。他也特别老实,把自己跟吴子琪的过节没有偏颇地如实交代了。不过只把程馥描述成金陵友人,三两句带过。
纨绔子弟承启帝见得太多了,京城遍地都是,眼前这个混账小子也算其一,但像吴子琪这么嚣张的,心里没点数的,京城可不多。他不禁嘀咕,江南的纨绔子弟看来是自成一派。
徐野表面上是在御书房被训斥了半天,但实际上是干站了半天。皇帝很忙,徐则很忙,六部官员每个都匆匆来匆匆去。只有他安静听着。
“你也怪不容易的。”父子二人一块出宫,徐野犹豫道。
“还好,就是有点腻。”徐则摸摸他的脸。
走了一段,徐野突然停下脚步,徐则回头看他。少年的脸在冬日的斜阳染上了一片淡淡的金光,这画面似曾相识,好像多年前的自己。不过那时自己面对的不是徐老爷子,而是一脸怒意的女道士。
“你要什么,我的命,还是我的人?给你给你。”
话音刚落,女道士就用石头砸破了他的脑袋……
徐野垂眸,“你再坚持几年。”有些事他以前不太懂,最近才渐渐明白。
徐则微愣,随即上前将少年揽进怀里,在精瘦的背上拍了拍,什么都没说。不过父子二人的互动却被不少人看进眼里,不明真相的都以为徐则是在安慰被骂的儿子。
这世道就是对美人宽容,美男父子受委屈,大家只觉得他们怪可怜的。
父子讨论晚饭又去哪家馆子解决,慢慢朝宫门走去。不想,迎面碰上了睿王府的人。赵燕然正踩着马凳下车,准备换宫中的轿子,也瞧见了徐家父子二人。
“见过睿王殿下。”
赵燕然并不常见到徐则,更不常见到徐野,但因为宁家的事,他的王妃张晚晴被父皇惩戒,他心里对徐则父子是有芥蒂的。
“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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