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耳恭听。”
依照两河轩的忙碌,吴缨从未倾向过请女子来协助,是以当程馥提出这个需求的时候,他就琢磨女子能在两河轩做什么。
小姑娘每次要折腾什么营生时,那神态就不对劲,特别像成精的狐狸。只见她笑眯眯地请吴缨到凉亭坐下,又让人上了茶点水果,这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
“我打算办个选秀,不分男女,年纪在十二至十八岁之间,脱颖而出的就签十年长契,期间都由两河轩经营,必须在两河轩的剧院里登台。”
吴缨听说选秀两个字愣了一下,好在对方后面的话做了解释,让他不至于理解成宫里选秀,那画面光想象就让人不知所谓。
“以什么条件打动他们来参加?”但凡有点家底的都不会让孩子出来抛头露面挣这个钱,所以除了好奇这个项目的运作模式外,他还在意可行性。
“定契后,头三年训练期,一百两银子每年,之后剧场登台均按三七分账。其他衍生发展,按五五分账。你觉着如何?”
“你想让他们登台,总得请师傅教,光这笔投入就不小,每年还给一百两,万一他们中途出什么变故,咱们可就亏了。”虽说以程馥的本事,肯定能在其他方面补回来,但这样可能会助长底下的人没有敬畏之心。
“你的顾虑也有道理,那如果他们单方面要解契,就赔偿三千两,其他的规则,待人手齐了再拟,怎么样?”
吴缨点头,接着道:“既要做这个,就一定要和普通的戏班子区分开来。不能流于俗套,也不能让他们有太多想法。至少在十年内方方面面都得由咱们做主。”
“你是担心碰上朱员外要‘赎身’?”
“……能换别的人么?”自从小姑娘举那个例子后,他非但对朱员外有了阴影,对姓朱的都有些敏感了。“差不多吧,没有什么……员外,也会有官老爷,世家子。人家要强抢,咱们也得有个应对之策才是。”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说要走就要走,两河轩不得亏死。
如果能解决这一点,也等同于跟普通的戏班子有了区别。
程馥每次思考都有个小习惯,手指头敲桌子,“我想法子找个靠山。”
吴缨张了张嘴,“至于吗?”
“当然至于,两河轩的剧院要在京城、金陵、杭州开办,这门生意跟咱们现在做的这些又大不相同。都是年轻好看多才多艺的孩子,被盯上了,不是他们想不想,我们想不想就能解决的。有个好背景,也是保护他们,让他们将来可以自己选前程。”而不是被强迫。
“你可有人选?我这儿倒是有几个交情不错的……”京官。
“别,你的人脉轻易别动。将来若是两河轩办不下去了,你还能脱身。”怎么说吴缨跟自己做这些生意,多多少少同世家站在了对立面。她不能再把人家老底给掏了。
“分什么彼此。”吴缨却很生气。
在程馥眼里,这人就算生气也是赏心悦目的,于是一边想着美人果然是稀缺资源,美人就该像他这样好好捣腾自己,没事多在外头溜达,造福人间,一边解释:“你听我的没错。再说我也有了人选,想探探他的口风,看他愿不愿。”
“谁?”
程馥托着腮帮子,拿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太子。”
吴缨差点把茶喷出来,“会不会玩得有点大?”
“还好。”
此事大致定下后,他们又说起茶馆的进展来,最终定了名字,叫“两河茶事”,吴缨怕新知府上任后他们重新经营关系会将此事拖延,便提议明日就去府衙把相关文书办了,程馥自然没有疑议。
吴缨是个停不下来的,脑子里有了什么事,就马上要开始张罗。茶馆的筹备已经开始一阵子了,还有不少难题待解决,而剧院的相关事宜也可以忙起来了。他这般想着,人已经没心思留在程家。
“小姐,京里来信了。”朝晖走过来。
“哥哥回来了?”程寒目送吴缨消失在花园小径里,才转过脸问对方。
“是,正更衣。”
接了厚厚的信,程馥让新来的几个小丫鬟收拾了桌子,往书房走去。
高升说清凉寨的客栈已经开始整修,“有间酒馆”的新址也开始动工,现在账上钱银挺多,问要不要送点到金陵。同时,有件事比较头疼,自从月饼礼盒以及酒具礼盒出现疯抢的情形后,不少人跑去找他提前登记名字,还给小酒馆预放了银票。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偏偏这事传开后,越来越多人走这个路子。现在账房里的两位先生每回看他都垮着脸。
程馥莞尔,并不觉得这事高升解决不了。对方估计是想委婉地告诉她,下一波福利数量别太少。
说起来,她上个月让人筹备的年礼过两天也该起程了,这回同样是送客人,但数量比中秋增加了一倍。这是上限了,再多就廉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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