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婷窝在顾政的怀里抽泣,“我哪里对姑奶奶不敬了?”
“是啊大姐姐,夫人方才明明是问你要不要查,你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用这般滚烫的茶水泼人。”顾长瑜已经先一步命人去取药了。
安姨娘见状,鼓动大家先把人送回去洗漱更衣,等大夫上门诊治,烫伤可不是小事,就算不严重,可也会红肿脱皮。顾长惜泼的位置又正好是额头正中及鼻子部位,祝婷年纪轻,又刚新婚,正是重视容貌的时候。不仔细些哪行。
这话直白地戳进顾政心里,他拂开旁边的丫鬟婆子,打横抱起还在委屈啜泣的新夫人,看都不看顾长惜一眼,大步离开祥宁院。
“父亲……”顾长惜气得跺脚,但追是不可能追的,却也不好意思继续留下来。她隐约察觉四周仆妇看她的眼神都很陌生,这种感觉很不好。
回威远侯府的路上,顾长瑜一直催促马车快些。
“少夫人难得回娘家一趟,怎么不多呆会儿?”
顾长瑜深吸一口气,扬起甚少出现的自信笑容,“我要回去给三妹妹写信。”有这么个有钱的妹子,只要利用好,那就是她顾长瑜将来的依仗,她将来在席家的底气。
金陵
严兴生是个闷声发大财的,两个试验用的庄子,被他改造得几乎与程馥要求的一模一样。直让人觉得新鲜有趣。
吴缨站在养猪区不远处的人造水池边,“这是用来做什么的?”防失火?
“给猪游泳的。”程馥兴奋。
吴缨、众人:“???”
严兴生笑呵呵地解释道:“小姐说咱们的猪要会爬山、淌水,若是能上树更好。此外,猪食也要讲究,不可太杂。这样两河轩出去的猪,肉质才会比寻常农家的要好。”
闻言,众人对程馥一脸崇拜。原来养猪还有这么多门道。
看完了养猪区,他们又辗转到鸡场,程馥抓起一只小鸡崽,对庄子的工人道:“千万要注意候鸟,它们可能会把从其他地方带来的病毒传染到咱们的鸡身上。你们要谨记,大棚完工后立即把鸡分为小股,隔开饲养。若是出现无端病死的,整窝不留,烧成灰烬。”焚化炉是较早完工的养殖场设施之一。
程馥见庄子上的伙计都有些犹豫,耐心道:“无端死掉的鸡谁知道带有什么病,若是你们吃了,有个三长两短,如何跟家里人交代?话又说回来,就这么贪嘴吗?严管事没少你们工钱三餐,你们饿那几只病鸡算怎么回事?”
几个人心虚地低下头。
主要是打小就穷怕了,自从来到两河轩后日子才过得像个人样,前阵子又得了可谓改变命运的一大笔钱,他们还有些不真实,早已渗透进骨子里的一些观念短时间也还未转过来。
“东家,我们不敢的,您放心吧。”小姐那么严厉,其实也是为他们好。
吴缨补充,“非但你们不能吃,也不可以给别人、别的动物吃。”
严兴生难得有些着急,“人命关天,人命关天。”
“是是,我们晓得。”
身世风波后,程氏兄妹的风评出现了两极化。加上长跑赛收尾工作结束,两河轩没再频繁与其他合作商往来,忙着自家的产业。金陵的商业氛围又恢复了长跑赛之前的模样。两河轩的刻意低调,让这三个字渐渐不那么容易被人挂在嘴上了。
九月初,一个利于乔迁的吉日,程氏兄妹正式与水门街程家小院告别,搬进了外表朴素,内里奢华铺张的程家大宅。这天,水门街所有街坊都领到了一份乔迁礼物。但因两兄妹都不喜欢摆宴席,所以只是请几个熟人在新家里吃了顿午饭。
柯祥喝了一杯酒,热气上头,“听说了么,朝廷在太华山抓了好些人。周家的家主昨天夜里被咱们薛知府请进衙门,现在都没出来。怕是麻烦咯。”柯祥走南闯北,不用刻意去听,消息会通过形形色色的人嘴,传进他的耳朵。
周家在金陵也是大族,眼下家主都被拿了,可见不是小事。吴缨自从离开宗家,一门心思做个安分守己的生意人,充实又自在,如今是半点都不怀念高门大户曾经给他带来的荣光。现在听这些,心态跟柯祥多少像似,看热闹罢了。
“周家怎么也不去活动活动?”吴缨也就这么一说,他猜测周家应该是没活动下来。
“太华山有什么?”程馥眨巴着好奇的眼睛。
“太华山一带有矿脉,朝廷捂了好些年。”程寒给她解释。
程馥这才恍然大悟,呵呵两声,“跟皇上争利啊……江南……厉害,佩服。”虽说早就知道世家保持挥霍无度的体面,靠的不止是逐年缩小的祖产,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营生,也是不少家族维系富贵生活的主要经济来源。可她没想过这么快就出事了。
私挖矿脉,本就是随时掉脑袋的营生,在被朝廷发现之前见好就收并清理干净手尾,是明智之举,她也相信有人这次逃过一劫。而那些跑不掉的,多是因为贪婪和不把人老赵家放在眼里。
https://xianzhe.cc/book/64109/24936606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