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馥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是太子,还有哥哥是怎么得到这种消息的?
程寒知道她在质疑什么,只是自己的消息来源过于复杂,如今也不好解释,另一方面他也认为暂时没必要告诉妹妹,省得徒增她的忧虑。
“宁家之事于徐家来说本是件小麻烦,若非旁人别有用心,也不至于到今天的局面。”说白了宁徐两家已经不是在结亲,是彻底撕破脸。而完全得罪徐家的后果就是徐则徐野父子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武定郡王是太子的舅舅,赵燕然是太子的亲弟弟……太子怎么会对他们出手?”祝家虎视眈眈,太子离京后,祝贤妃和七皇子动作频频。这节骨眼上,太子难道不该巩固跟他们的关系么?
程寒能掌握到太子那边的动作已经十分不容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他目前无法揣测。但不管太子出于什么原因要对付宁家和赵燕然,他都乐见其成。
“别担心,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程馥听话地点了点头,小哥哥说得没错,他们消息还是少了点,担心也无济于事。而且仔细想想,整件事徐家父子看似一直处于被动,可他们真的被动么,显然不是。徐家父子是压根就没把宁家放在眼里,也很清楚他们搞不出什么幺蛾子。她甚至恶劣地认为宁家一举一动都在徐则监视下。
话又说回来,宁颖一颗芳心许给徐野,对他有强烈的执念,程馥能理解。可武定郡王也这样,皇后娘娘也这样,就匪夷所思了。到底是想拉拢徐家,还是当外戚多年权势滔天,已经忘乎所以到想征服一切不愿意屈从于自己的人?
程馥晃晃脑子,甩掉乱七八糟的念头。就在刚才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徐野屈服了,她要怎么布置一个周密的计划去搞破坏。
御书房
承启帝看完赵燕韬的奏折,怒摔到长顺脸上。
徐则厚着脸皮从地上拾起来打开,承启帝想阻拦已经晚了,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完奏折的徐则心下暗叹,承启帝以前怎么会觉得太子过于听话、平庸呢,太子明明就是一头嗜血的狼。
把奏折放回原位,徐则跪下,“皇上,微臣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请皇上责罚,允微臣辞官告老。”
这件事本来就跟太子无关,他大可好好在外头办自己的差使,但他偏偏出手了,而且矛头直指自己的外祖家和亲弟弟。徐则有些哭笑不得,到底闹哪样。
太子的奏折上说睿王赵燕然是非不分助纣为虐,要皇上下旨夺亲王爵,发配去守皇陵。也“顺带”提了路上遇刺,抓了活口,人证物证确凿,乃七皇子赵燕谨授意,让皇上把七皇子送去宗人府。
这事徐则可不信,祝贤妃和赵燕谨没那么蠢。所谓的行刺十之**是太子杜撰出来的,而且他肆无忌惮到明知道别人能看穿还照样这么说。字里行间都像个任性的孩子,跟玩儿似的。这也是徐则叹服的地方。
怎么说呢,这本奏折其实并不简单,太子在提醒皇上,他才是储君,他不在京城,皇上、皇后以及他的亲弟弟们都忘了他的存在,纵容了某些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皇上若是不拿出端正的态度来,这本奏折就是餐前小菜。
不得不说太子对承启帝秉性了解得很通透,徐则也相信太子手上不会真的空空如也,祝家的那些打算他不可能没有应对的章程,他恐怕是一直在等亲爹的表现吧。要怪就怪承启帝作为一个君主,想宽待自己喜欢的个别孩子,又不希望出现兄弟阋墙的悲剧,本身就是一种贪心。这在寻常百姓家都不可能实现,何况绑着巨大利益的皇室。
徐则莞尔,太子这些年到底是学了治国之道,还是治爹之道?
啧啧,还是自家小六可爱。
“你胆子不小。”承启帝脸色阴郁。
“臣惶恐,臣有罪,臣德不配位。”徐则又是一拜。
“滚。”
当日,祝贤妃被卸去了协理后宫的权利,七皇子赵燕谨被承启帝安了个小错罚禁足三个月,四皇子赵燕然没再挨什么罚,倒是他的王妃张晚晴被勒令在府中安心养胎,直到孩子落地。
一时之间,几方势力都像被堵了嗓子眼,暗潮汹涌的朝局突然沉静下来,虽然只是暂时的,不过对于那些中立派来说是好事,终于不用每天被人哄着骗着利诱站队了。
“宁家也该消停几天了。”徐则手里拿着有间酒馆的宣传单,思考着自己端午后忙不忙。《老山志》,光这个名字就吊足口味,他不想错过呢。
“徐野外放,我想跟去。”广植手中转着一把笛子。
徐则白他一眼,“你也是瞎操心。”
两人正在亭子里嘀嘀咕咕,徐野一只手夹着几本书一只手拿着个啃了一半的桃子从旁边小径经过,只是朝两人的方向看了眼,没什么要说的也没有要上前凑热闹的意思,吊儿郎当地往自己屋走去。
“……”
“……”
金陵的·满上
谁能想到马小东竟然因为说书太好有了小粉丝呢。程馥看着门口这帮平均年龄十四五岁的孩子就觉得头疼。不过更麻烦的还不是粉丝动不动在门口聚会,互相凑钱送礼这件事。有世家千金过几日办茶会,非要请马小东上门给客人说书。
“我们家小姐说了,多少钱您开个价。”来的是两名嬷嬷,看穿戴和那副趾高气扬的嘴脸,就知道在主人家也是有点地位的。
程馥笑容和煦,“不是钱的问题,是我们没这个规矩。”吴子琪之前的行为已经让她对金陵世家产生了不好的印象,今天这两位的态度,更让她对金陵这些显贵们感到厌烦。
“小丫头,念你年纪小不知金陵姚家,先前的话老婆子就不计较了。我家九小姐的茶会,马先生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其中一个婆子嗓门突然拔高。
程馥悠哉地品了口茶,“认不认得姚家要紧么?我认得知府衙门怎么走就行了。”
“你……不知死活!”说着挥起厚实的巴掌,要往那张稚嫩的小脸打下去。
可还没靠近程馥,人就被一股力量掀翻了,角落里的柜子随即倒下来砸到她身上,顿时厢房里惨叫连连。如果不是有外人在,程馥都要站起来给骆行鼓掌了。
“来人,把这两个婆子丢出去。以后别什么赵钱孙李家的都往我跟前带。晦气。”
钱管事正带着马小东上楼,听到屋子里那句“赵钱孙李”有他的姓氏,顿时吓了一跳。玖玖看他那副紧张的模样,没忍住笑。
两个婆子健壮,但小酒馆伙计多啊,一个个又同仇敌忾的,不需要骆行出力,少年们就把人拖出了水门街。
自从小酒馆开业后马小东就再没回过家,他跟伙计们一起住在宽敞的水门街新宅子里,因为表现好,还得了单独的套间,环境上比程家小院都要好上许多。今日下晌没有安排说书,他在自己屋里背新故事,得知有人为了他上小酒馆闹事,赶紧丢下书稿匆忙地跑到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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