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跪坐在地毯上,仰着头望着魏常侍。
稚子双眸灿若星子,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笑容可掬的魏常侍。
“常侍怎知,我是要听戏?”
魏常侍擦了一把汗:“殿下说笑了,老奴管着翠韵台,殿下召老奴来,不是为听戏,又能是为了什么?”
“为了报恩啊。”
“报恩”二字让魏常侍心头一颤:“殿下说什么,老奴听不懂。”
十公主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她把玩着手中的墨玉棋子,将圆润的棋子从一个指间换到另一个指间,懒洋洋地朝着一个小宫女道:“苏苏把匣子交给魏常侍吧。”
魏常侍额上的汗珠子流得更多了:“老奴不敢要殿下的赏赐。”
“都说了是报恩了。”
十公主将棋子扔给一个小宫女,棋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稳稳当当地落入宫女白皙的手心。
“魏常侍。”苏苏唤了一声,将手中的红漆螺钿匣捧至魏常侍眼前,“这是殿下赏给你的。”
魏常侍的双眸倏然睁大,一双已经长了老年斑的手在身侧收紧,迟迟不肯接匣子。
“魏常侍,”苏苏温和地催促他,“您快打开这个匣子瞧一瞧,这里头是殿下亲自准备答谢常侍的谢礼,常侍瞧瞧喜不喜欢。”
魏常侍额头上的汗珠子越流越多,像一条条不断流的小溪,冲刷着他苍老的面庞。
“殿下准备的礼物,老奴肯定很喜欢。”他道。
十公主却拉下脸:“魏常侍真的不打开来看看吗?兴许这里头装了毒蛇呢。”
魏常侍咧开嘴赔笑,汗珠子落入他的嘴中,咸咸的,带着几分苦涩:“殿下,这匣子……”
“这匣子怎么了?”
到了这个时候,魏常侍反而平静下来:“殿下,老奴打不开这匣子。”
十公主终于肯正眼看他了:“魏常侍打不开?那么魏常侍当初把这个匣子送给我的时候,我是如何打开的?还是说,送给我的时候,这匣子就是开着的,是我自己给锁上了?”
十公主发怒了。
虽然她脸上带着笑,但魏常侍还是从十公主的眼底看出了几丝愤怒。
他慌忙下跪:“老奴不敢!”
“魏常侍不敢什么?”
十公主赤脚踱步,粉嫩圆润的脚指头陷入柔软的地毯中,洁白的羊毛附于其上,衬着十公主像是踏云而来。
魏常侍身子趴得更低了:“殿下,老奴不敢欺瞒殿下,老奴的确会开这个匣子,却也只会开当年的匣子。当初老奴把这匣子送给殿下,并不知殿下有无更换划扣锁的位置啊!”
果然是个密码锁。
萧沅好双眉紧蹙,这么说来,除了砸开这个匣子之外,没有别的法子打开它了?
她从苏苏手中接过匣子,捧在手中反复观看,始终无法从原主的记忆中搜寻出有用的东西。
看来只能靠自己摸索了。倘若多几个同样的匣子,说不定还能从中寻找出规律。
“这个匣子只有这么一个吗?”
魏常侍抬起头,视线落在萧沅好手中的匣子上:“殿下,这匣子大大小小共有十个,是王后当年大婚之时的陪嫁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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