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嘴角始终含着的笑意这才慢慢淡去,他慢慢走到玉床前,盯着躺着的人看了许久,像是终于相信她已死亡,而不是睡着了。
“你把事情原委详细说来听听。”桑若缓缓道。
花妩于是就从归暮的事情讲起,归暮如何被蛊惑、自己如何得知邪法妖道的存在、一直讲到墨容在狱中被害,她说到后来,已经觉得血管都冻冰了,嘴唇也麻木起来。
“所以你觉得,墨容是被槐王毒害?”桑若伸手放在墨容的心口,碧色的灵力在她心口上亮了许久,才缓缓熄灭。
花妩激动道:“若不是他还会是谁?他怕流云观的丑闻动摇他的声望,才要毒死师姐,我要他偿命!”
桑若听了这话又检查许久,半晌,他才叹了口气,道:“花妩,我想你可能错怪槐王了,墨容她应该不是槐王所害,她是自尽的。”
花妩忽然睁大眼睛,“你说什么呢师兄,师姐怎么可能自尽?”
桑若指着墨容的遗体道:“她是中丹毒而死,毒性剧烈,能在顷刻间杀人于无形,而她服用的毒丹过量,没有被完全消化,我方才感觉到了,这是我们从前在稷华山上炼化出的一种毒丹,叫做穿心引。”
“这不可能.....她受了槐王胁迫么?为何要自尽?”花妩简直不敢相信,转身往外跑去,“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花妩,你回来!”桑若想让她别冲动,谁知她已经冲出去了。
桑若连连叹息,都来世界生活了半年多,还是这么冒冒失失,那槐王若是为难她可如何是好?
——
花妩冲出流云观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还是被通缉的人,宫观那些人方才没有强硬地来捉拿她,想必一是忌惮她的修为,二是猜测她与墨容在一起,已是笼中之鸟,没必要一定要立刻捉拿。
但此刻她已经顾不上别的,只想知道南宫懿在这件事上到底扮演着何种角色。
今日的天气格外阴沉,没一会儿天上竟然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花妩身上亮出淡淡金色,她像流星一样连穿数道墙壁,径直冲进了南宫懿的书房。
张婶和婢女从厨房门口穿过的时候只觉旁边一道金光一闪,张婶莫名其妙,“方才好像有个人影跑了过去,你瞧见了没有?”
“没有啊,什么样的人?”婢女左右望望。
张婶嘟囔了一下,“算了,许是我年纪大瞧错了,下雪了怕是要冷,去取些炭火,给殿下屋里烧暖和些吧。”
“诶!”
“殿下,您从这几日一直闷闷不乐,好歹吃一口东西吧,虽说,余毒解了,但您一直不吃东西,身体也会吃不消啊。”西柏正小声劝着,花妩突然闯入。
西柏当场抽出腰间佩剑,一瞧是花妩,直接惊在了原地。
“花,花道长?”他刚喊完,南宫懿猛地抬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花妩的头发上落了星星点点几片雪花,一身寒气闯入屋子,在看见南宫懿的瞬间,也不知是屋里太暖还是什么原因,她不受控制地突然红了眼睛。
“花妩,你怎么了?”南宫懿轻轻绕开桌子,轻轻向她走来,好像是怕把她惊跑了。
花妩的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紧,纠结了好一阵子,她才哑着嗓子开口:“我有要紧事要问摄政王殿下,不知您可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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