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候的意思不仅是让她去求南宫懿,还有一层更隐晦的意思。
他想让崔黎和崔融被无罪释放。
如果崔黎和崔融是大摇大摆从大理寺正门走出来的,就是昭示众人,崔黎没有杀人,崔融也没有渎职和贪腐。
南宫懿与崔李两家关系这么紧张,如果这时候下令把这俩货放出来,除了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外,更是最好的为这两人担保无罪的人证。
花妩敏锐察觉到,荣安候最终的目的,是想通过她对付槐王。
她沉默了一小会儿,一动未动,就在荣安候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她突然轻轻嗤笑一声。
“侯爷想让贫道去求摄政王?”她抬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略带疑惑,“侯爷可真会取笑贫道,我与摄政王殿下并无私交,侯爷凭何以为我能为两位公子求来转机呢?”
荣安候并未气馁,从容笑道:“花道长对自己不太有自信啊,可本侯对你还是有信心的,槐王是本侯看着长大的,他个性一向冷淡,能对一个人多说笑几句,便已是十分看重,道长不妨一试。”
花妩皱眉道:“侯爷,您这么说我就不懂了,我来到长安城后,听过关于摄政王最多的传闻就是,他十分讨厌修界之人,更何况我们都知道,他连丹鹤道长都瞧不上,怎会对我一个修为低微的道士青眼呢。”
她心里其实有点紧张,这么说是想进一步试探荣安候为何觉得槐王对她看重,莫非他发现了什么?毕竟她在明面上跟槐王没什么交集。
荣安候叹了口气,道:“丹鹤那孩子的确不错,可为人不够果断,又容易敏感多思,即便入了道也改不掉软弱,到底不如道长飒爽耀眼,摄政王慧眼识珠,在本侯看来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花妩心道荣安候拍马屁的功力不错,自己若真是个十五岁天真少女,听了这话说不准就飘了。
可其实花妩心里明白,自己不过随口一提丹鹤,他就顺势将话题扯到这等无关的人身上,其实并没有回答她的关键问题:为何槐王会对她这个修为低微的道士青眼。
这个荣安候一看就不好对付,他避开花妩的试探,一时间让她没法判断他是真不知清楚她与南宫懿的关系还是假不知道,不过他既然不提,她索性装傻到底。
“丹鹤道长是这样的人吗?我只听说这些日子她心情低落,与槐王间偶有龃龉而已。”
荣安候看她一眼,娓娓道:“丹鹤上次在淮阳候府兴许吓着槐王了,槐王殿下对修道一向不上心,也许正因如此,才觉得与花道长相处没有压力呢。”
花妩心里一惊,原来他知道丹鹤想杀了南宫懿被自己拦下的事了,难怪他提出这样的条件来。
“可贫道在槐王那里并无如此大的脸面,”花妩为难起来,“据贫道所知,两位公子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性命,一个在琼州勾结当地官员倾吞赈灾款,两条罪过都有理有证,就算我能说得上话又有什么用呢?”
荣安候端起茶悠悠喝了一口,眯起眼睛看向花妩,笑道:“那就是花道长需要想的问题了,若是本侯轻易就能想到办法,何必大费周章得罪花道长,请了您的朋友来府上做客呢?”
“我去求摄政王,你就能保证槐兮姑娘的安全么?”花妩正色问。
“当然,在花道长完成任务之前,本侯绝对不会伤槐兮姑娘一根汗毛。”
花妩道:“我要见一见槐兮,我不相信你。”
荣安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好像没想到花妩这么直言不讳,他点点头,站起来,“可以,花道长请。”
花妩跟着站起来,跟着他踏出前厅,往后宅走去。
她心里其实有点紧张,全神贯注戒备起来,谁知道荣安候答应这么痛快是不是有什么坑等着她,可去看槐兮又不得不做,她至少得知道灵霄被关在哪,身边是怎样的环境,才能做全面的打算。
花妩暗暗记住路线,但一路上气息都很微弱,还是没感觉到什么高手,难道齐巅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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