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爹,你没爹,你们全家都没有爹。”我胡乱甩着尾巴,溅得水花“哗哗”的,那群泥鳅体积小,被我泼过去的水冲得到处乱窜。“你爹还丑呢,全身上下连个鳞片都没有。”我边泼水边骂。
“死鲤鱼,够了哈,至于这么凶吗?”泥鳅边躲边说道,“说你两句就这么凶,以后嫁不出去。”
“你们这么丑你们才嫁不出去呢,别人都可爱看到我们了,都说见了锦鲤运气好,你们呢?你们有什么?”说到这里我就有点得意了,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见了锦鲤交好运,我们全族都是吉祥、幸运的化身,谁见了我们都高兴。
“我们?”泥鳅兄弟面面相觑,那是自然,在受人喜爱方面,他们因为外貌缺陷很不占优势。
“别听她瞎说,人类也可爱见着咱们了,咱们很好吃的。”其中一只泥鳅兄弟忽然说道,还颇有些洋洋得意。
“就是因为你们好吃,才跑到赤水河来的,你们滚回你们的池塘去。”我听娘亲说过,赤水河最开始是没有泥鳅这种生物的,它们在池塘容易被吃,所以才一路顺着河水逃来的,他们繁殖能力又强,又爱打洞,可烦人了。
“小鲤鱼精泼闹得很,我们也不用跟她客气了。”泥鳅兄弟彻底被我惹恼了,在水里面打了好几个滚,目露凶光,看它们这个样子我就知道,这是又想打架了。
“来啊,来啊。”我卷起两片鳍,身子半立而起已经做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和泥鳅兄弟打过很多架,他们仗着鱼多势众,我虽然孤身一条鱼,但是据说我爹是个了不起的人,所以天资出众,修为不错,也不怕他们,平常最多也就打个平手。
这一次,泥鳅好像带了很多兄弟来,他一声令下,身后乌乌泱泱好几十条,他。。。他娘又生了,要看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密密麻麻而来,我的鱼尾抖了两抖。
但是为了保持风度,我还是镇定地准备迎击。可是,眼看着那团恶心的泥鳅涌上来,越生生停在半道上。
“你们来啊,来啊,怎么?害怕了?”我挥舞着两片鳍说道。
可是他们好像傻了一般直愣愣地盯着我的后面,“哈哈,笨泥鳅,这么怂滚回你们的池塘去。”
“。。。”没有人答话,所有泥鳅都像傻了一样。
我也感觉到了不对,一串串泡泡从我身后冒了出来,有什么东西在我身后。我僵硬地转身,对上一双有我半个鱼身大的东西,说实在的,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丑的东西,比泥鳅都丑,浑身上下灰扑扑的,还泛着莫名其妙的光,鱼不像鱼,水蛇不像水蛇,乌龟不像乌龟,而且还很大,比这水里面的所有生物都大,比河马还大。
“跑啊。”身后的泥鳅兄弟作鸟兽散,从四面八方游去,说实在的,惶惶如漏网之鱼这句话说它们是不错的。
为什么我不跑?当然不是我比较有骨气,我跑不动啊,一条鲤鱼活活抖得像泥鳅的远房表兄——鳗鱼。娘亲说,最近河里面来了一只怪物,原来是真的。
那个怪物看到我,它的嘴又尖又利,它露出它密密麻麻细小的牙,泛着森寒的光,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它这是在对我笑。
可当时的我,以为它准备吃我了,怎么办啊?娘说死鱼有腥味,很多人不爱吃,急中生智,我双眼一闭,肚皮往上翻,这便是装死了。
一秒,两秒,一刻,两刻。。。我都不知道我装了多久的死,也不知道那个怪物走了没走,我睁开一只眼睛去看,吓得差点儿真就死了,那只眼睛正对着我我的眼睛,看见我睁眼,它又把牙齿露出来了。
这一吓,我的眼睛又闭上了。
接下来就是,睁开、露牙、闭眼,睁眼、露牙、闭眼。。。如此反复,天都要黑了,我好想回洞,都怪我没听娘的话,我才一百多岁,连赤水河都还没出去过,我就要死了,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身子抽搐着哭了起来。
我感觉到什么东西在碰我,再睁开眼时那只怪物用一片巨大的鳍抚摸着我的鱼背,看得出来力道很小,它这是在。。。安慰我?
“你不吃我吗?”我双眼睁开,跳到它的面前问道。
它的脑袋左右摇摆,像是在极力否认。
“你是什么东西啊?”我问它,它在我周围游了好几圈,两片大鳍张开,像是在比划什么,可是我完全看不懂。
“你是不是还没有幻化出人言?”我知道了,它虽然看起来大,其实还是小孩子,连人语都还没修炼出来。
它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忽然一块玉佩落在我的面前,我将它捡了起来,我不认识玉佩,我看到那上面刻着一只鸟,长唳九霄、气势恢宏。
“这是你吗?”我问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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