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卵石铺筑的小路旁,栽立着大片大片的清翠竹林,风一吹过,竹叶沙沙作响,令人心旷神怡。
跟着管家穿过了一汪豢养着百条锦鲤的小湖,来到了一座依湖而建的小亭旁,管家示意向渊独自前往,自己则躬身退下。
湖畔小亭中,一名双鬓斑白,穿着儒雅士子服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亭中的石桌前。
注意到向渊来了,儒雅男子微微一笑,示意向渊入座:“我与文栋兄,上一次见面还是二十二年前文友会的时候。
没想到那一别,竟有二十多年不再相见。
文栋兄身体可好。”
“有劳先生记挂,伯父身子康健,小子在家时,也听伯父念叨先生。
说先生身居文心,是大才之人。”面露谦逊,向渊轻声答道。
“文栋兄当年若不是顾忌老父身体,毅然辞学回家,现在的成就,未必会比我低。”言语中充满了惋惜之情,刘溪竹话里的意思,竟然直言向文栋的天赋,不比他差。
刘溪竹这么一说,向渊也有些诧异,要知道在向渊的印象里,自己的伯父是一个敦厚良善,待人宽逊的老好人。
也正是因为向文栋这种厚德载物的性格,向渊的爷爷才会将家主之位传给了他。
但是要说向文栋是和刘溪竹一样天赋的文人,向渊就有些不信了。
刘溪竹是谁,那可是整个诸阳都数一数二的大文人,不说别的。
单说书法一项,那是真真正正的一字千金,还有价无市。
看出了向渊脸上的愕然,刘溪竹微微一笑:“你伯父年轻的时候在我们学院,外号学牛。
虽然他资质稍欠,但是踏实肯干。
若非家中事故,他的成就绝对会超越我。”
“没想到伯父竟然还有这段经历。”刘溪竹的解释让向渊突然发觉自己一向木讷的大伯父,似乎并不如自己现象的那一般。
“你是文栋兄的子侄,此次来诸阳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帮忙吗?”
示意向渊请坐,刘溪竹笑着问道。
“先生明眼,晚辈不似家中长辈,好学爱商。
因为从小爱练些把式,也算练就了些浅薄的武艺。
此次前来诸阳,是为了拜入城内的贯一门习武。
但因初到生地,不熟城规。又遇大肆征兵,所以晚辈就来找先生,指点一二。”
面对刘溪竹这样的文人,向渊也是竭力收敛自己的煞气,保持着谦恭。
“嗯……贯一门在诸阳也是名气不小的势力,守规矩,知进退,地方倒也不坏。
但是收徒的还是比较严的,你若是想进贯一门,恐需下些功夫。”
持笔的手一顿,刘溪竹思考了一番缓缓说道。
“至于大肆征兵……此事乃是朝廷之策,我一介儒生也不知其中深意。”
听到刘溪竹都说贯一门算是个正经的门派,向渊放心了不少。
刘溪竹是诸阳有名的大文人,能对贯一门有这样一个不坏的评价,就说明贯一门的行事风格还勉强能入他的法眼。
“有先生指点,晚辈心里也算有底了。”起身刘溪竹告了声别,向渊就准备离开刘府。
“日后若是在诸阳遇上了难处,就来寻我。
只要不是违法犯忌之事,我或许可以帮一帮你。”因为向文栋的关系,刘溪竹对向渊的态度很关切,就像是长辈对子侄的关心一样。
又谢了刘溪竹一遍,向渊转身离去。
……
离开了刘府,向渊回到了客栈,从刘溪竹的口中,他虽然已经得知贯一门不是什么险恶之地。
但这个门派究竟如何,还是要眼见为实。
入夜
向渊盘坐在床榻上,魁梧壮实的体魄即使静坐不动,也缓缓逸散着一股沉重的压迫力。
诸阳陌生的环境,让向渊十分戒备,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生活了十数年的广陵,在这里虽然都有可能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他必须让自己随时保持一触即发的状态。
沙沙沙!
二更天,夜色昏沉几乎整个诸阳都陷入了静逸的睡眠中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突然传入了向渊耳中。
为了磨砺自己的搏杀技巧,向渊曾经和王冲走进深山老林。
在那种老林子里,寂静的夜晚才是最危险的时刻。
所以从那时向渊就练就了极为敏感的神经,即使是在睡眠时,也能保持相当程度的警惕。
听到诡异的脚步声,向渊双目蓦然睁开,一蹿离开床榻,身子恍若一头灵巧的豹子一样,无声无息的蹿到了窗户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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