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岩走过去,拉住许珊的手,“珊珊,我带你去找老师。”
许珊抽回了手,“我很困,别打扰我睡觉。”
说完,她就趴在桌上闭上眼睛。
姜岩震惊在原地。
她真的变了。
放学后,大家发现学校的公告栏上粘了几张照片,是早上林启山和许珊站在车前说话的画面,很多人聚在那儿交头接耳。
姜岩冲进去撕烂了照片,随后跟在许珊后面,“珊珊,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揪出这个混蛋!”
“叮”短信通知的声音,谢谷发来的信息:『南城饭店,A1包厢。』
许珊看了一眼,顿住脚,看向姜岩,“一起吃个饭吧。”
姜岩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两人并肩走在林荫大道上,江越已经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冷冷清清,他先是看了一眼姜岩,他的手搭在许珊的肩上。
她在笑,说:“我们打车吧。”
听到这句话,江越的目光落在了许珊身上。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晚上还要找秦钟拿钱,给江民生找藏身处。于是,他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们谈谈。”
姜岩看到同桌,以为是找他谈话,不耐烦地说道,“江越,你没看到我现在有事?”
江越看着许珊,两人四目对视,她的眼睛是平静的黑色,他亦是。
姜岩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落在许珊肩上的手不经意间加重了力度,他的心上人怎么会和江越认识?
许珊别开眼睛看着姜岩,说,“你先去拦辆出租车,上车等我过来。”
姜岩再不高兴,还是乖乖听从了许珊的话,只不过走之前,他拍了一下江越的肩膀,是警告的意思。
江越什么反应?和许珊心里猜的一样,不为所动。
就连他的语气都是没有波澜的,平平淡淡,“和你男朋友和好了?”
许珊很敏感,从他的眼里,她看到了讽刺。
是啊,男朋友这个词和许珊挂钩就是莫大的讽刺,早上送她来学校的男人是所谓的男朋友,但她的第一次给的不是男朋友,现在和别人一起吃饭的也不是男朋友。
这样的她怎么会在意上床的对象是谁?也许她和姜岩吃完饭也会发生点什么,又或许,他们相别之后,她会和正牌男友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无论她和谁在一起,江越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她对他不感兴趣了。
包括她的语气里的淡漠疏离,“你找我有事?”
如果两人形同陌路,有些东西总要算清,江越说,“如果你不想学钢琴了,钱我会退还给你。”
他说的底气十足,的确,今晚九点,他就会收到那辆车的余款,秦钟说,大概有六十万,够整个江家安然度过几年,甚至十几年。
许珊听到还钱这个词,轻挑了一下眉,她看了眼手机,时间不多了,于是她往前走了一步,凑到他耳边,笑说:“你有钱吗?”
如此看不起的口吻,激怒了江越,他冷冷说道,“你放心,明天会一分不差还给你。”
“好啊。”许珊说完,就走向出租车,姜岩替她打开门,一同坐进车里,绝尘而去。
南城饭店是顶级的中餐厅,四合院设计,每个包厢的私密性绝佳,很多政商名流都喜欢在这里谈生意。
许珊和姜岩进了A3包厢,A2包厢里热闹非凡,许珊经过时,透过门缝看到了几个中年男子在闹酒。
相比之下,A1包厢和A3包厢显得尤为安静。
姜岩翻阅着菜单,问许珊想吃什么,许珊看了眼手机,17:00,林启山差不多从医院抵达学校,发现她不在,肯定会找人寻找她的下落,从学校到南城饭店,十五分钟左右,意味着,17:15,她要从A1包厢回到A3。
“你先点吧,我肚子不舒服,去上个洗手间。”许珊说完,起身离开。
姜岩没多想,坐在位置上点餐。
许珊打开手机,按下十五分钟倒计时,穿过长廊,来到A1包厢,看了眼四周,推门而入。
谢谷嘴里叼着烟,看到许珊,夹着烟指向被两个黑衣男子驾着胳膊肘子的花衬衫男人,说道,“他就是秦钟。”
“这就是你所谓的收买?”许珊看着花衬衫男人脸上的伤,感到好笑。
秦钟不认识谢谷,更不认识许珊,但他被打怕了,喊冤道:“你是不是抓错人了?我虽然叫秦钟,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啊!”
许珊点了一根烟,坐到椅子上,她眯起眼睛说道:“给你三分钟,把你和江越的关系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对了,劝你一句,说实话,否则,我下手比男人更狠,你知道的,男人最重要的是裤裆里的宝贝,要是残了,你可就永远抬不起头了。”
秦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她,“你们这是非法行为!我不认识什么江越!”
“哦?是吗?”许珊吐出一口烟,看向谢谷,他随即寄过去一份资料,上面记录中秦钟这二十几年来走私货物的证据,涉及金额庞大,足够他坐穿牢底。
许珊勾唇,将文件扔在他面前,温柔地说道:“瞧瞧,你的眼睛都打肿了,能看清上面的字吗?”
“你......你们......”
许珊看了眼手机,“别吞吞吐吐了,你还有两分钟。”
在接下来的两分钟,秦钟语无伦次地讲起他和江越的关系,当提到三年前一场车祸时,许珊的眸子如同包厢里冷色系的灯光,冰冷刺骨。
直到————
许珊打翻了桌上的烟灰缸,秦钟的声音被她冷冷的声音喝斥住,“够了!”
夹着烟的那只手在颤抖,她感觉眼睛特别涩,脑海里都是血染山路的画面,人心惶惶,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只有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眼睛。
警察说:“姑娘,肇事司机逃逸了,你别担心,我们会尽快抓回来的。”
秦钟说:“我和江越是赛车比赛中认识的,他给我赢了不少钱,我才帮他父亲的,要怪就怪江越的父亲,明知道车有故障,还醉酒驾驶!要不是顶罪的人急需钱给孩子治病,谁会选择吃牢饭?我.....”
话没说完,许珊摔烟走到他面前,她的手还在颤抖,谢谷看到了,上前扶住她的身子,“你怎么了?”
许珊的头特别疼,心也是,就好像被人一拳一拳狠狠砸在那些伤疤上,血流不止。
只剩下十分钟。
许珊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再睁眼,她的瞳孔里散发出冷戾,一字一句地说道:“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你好好听着,做错一步,我就亲手送你进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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