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记得有一回是骑的太快吧,刹不住车了,跟火箭似的直接一下子扎进了柴火垛里!”
“哈哈哈哈,这个我不知道。后来那二八大杠他爸不让他骑了。”
“他那车速,忒他妈的吓人!自行车骑出了超跑的感觉!”
“那家伙当年也老早就不读书了吧?后来一直在家干活了。”
我说:“嗯,从他初二还是啥时候来着,就不念了。咱们村子河套种树时,他还参与了。”
“那些树可能是他留给咱们的能看见的念想了。”
“他死那年你上初中了吗?”
“我那时候才初一,彪哥还在小学六年级当老大呢,哈哈哈!”
“我那会儿初二,在县里的初中,我妈给我打电话说他死了,诶呦,我当时真的都不敢相信,过年时咱们几个还在我家玩扑克了呢!”
“嗨,我也不信,我放假回来,在车上听司机说他死了,我都好几天没说话,高兴不起来,但是没嚎啕大哭。”
“我跟彪哥那年还去看过他呢,不知道我们俩是不是跪错了坟。”
“他要是活着,孩子也不小了吧,比我女儿都大了估计。”
“差不多吧。”
“真是世事无常啊,今非昔比!人呐……”
终于快到家了,打开车窗,随风而来的是那熟悉的故乡的秋天的田野里的味道,我忍不住地深深的吸一口气,这味道沁人心脾。
“明天彪哥也结婚了,这彪哥再也不是胡作滥闹的小孩儿喽,你羡慕不?”
“那有啥羡慕的,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这。他该养家糊口了,还作啥呀。”
“我结婚时你是不是没能回来啊?”
“对,我在学校呢,没能回来。”
“果报结婚你在家了哈,我记得他礼帐是你写的呢?”
“嗯,是我写的。小玲也是我写的。”
“小玲结婚那会儿你还没上大学呢吧?”
“哪有,才高三。”
“童年呐,一去不复返啊!看看今天咱们几个,诶咦……”
“果报媳妇好像也快生产了吧?”我看着这模糊的窗外。
“快了,他还一个月当爹了。”
“咱们再也不能像当年那样,团伙儿去祸害发哥儿了呦。”我突然大笑着说。
“发哥儿也老了,咱们也大了嗷!”
我突然又惆怅起来,把车窗再打开一些,让这秋季的凉风使劲儿的敲打着我的脸,让我清醒些。
我又点了两支烟,照旧递到他嘴边。
“这一生啊,犹如乘坐一趟列车,每路过一个站牌,都意味着我们离终点更近了,也意味着咱们长大了。咱们小时候的童年,也就像刚路过的站牌一样,无论如何,列车它不会再倒车,退回到上一个站牌了呦……现在咱们是路过了两个站牌了呗?”
“嗨咦,你这咋的了啊,突然又这么深沉?就你是两个,我们都是三个了,甚至是四个了,哈哈。”
………
到家了,平坦的水泥路让我失去了当年因颠簸而产生的到家了的兴奋情绪。是啊,变了,一切都变了。曾经和发小儿们在一起,我们的谈话无非是诉说着念书时的故事,而现在我们几个聚在一起,他们几个共同诉说着生活的不易,而我站在一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在怀念曾经时光的时候,我倒是滔滔不绝。村子也再也不像当年那样破败不堪,唯一不变的,也就是每家每户的位置了。父母乡亲们也都苍老了许多,就像那首歌唱的:“时间都去哪儿了,满眼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快点快点!就等你和电波你俩呢,果报都到位了!”彪哥在电话那头催促着。
“好,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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