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脉像薄弱,气短而促,本因风寒导致的高热之征如今身体却冰寒刺骨,故老夫猜想,少年患的是某种冰毒之症。但老夫才疏学浅,并不知如何解毒。”
年过半百的老大夫眉头紧锁,连声叹息。林附痛感稍缓,缩在衙门大堂的地上喘气,大热天的,他浑身冰冷,身上出了层薄薄的冷汗,从里衣湿透至外层。
什么冰毒之症!不过就是那皇帝传染给他的骨寒之毒。他说这具身体怎么受得伤,还在一模一样的位置有一个伤口,原来是重生还带转移伤口……
信他就有鬼了!
林附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明明疑点重重,可他思来想去,又不知从哪找出破绽。
原先的骨寒之毒,林附还能仗着自身的修复能力,勉强不被毒素入侵,但伤口同样会破溃腐烂。而现在身体素质更差,第一重开始隐隐发作,痛暂且还能忍受,但之后两重,他可没有李华年那么大手笔,整天地龙暖炉炭火过日子。
就只盼望着修复能力能尽快回转。
啧!早知道就先把平安扣拿着了。
这时候的京城府衙还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模样林附有些熟悉,兴许是这十多年升了官,在朝堂上见过吧。
这位府衙大人拍拍惊堂木,声音浑圆像是要唱了出来,他问林附: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金简。”
“你偷钱做什么?”
“治病。”
既然大夫都说了他的病难治,那他偷个十万银去治病,也不过分吧。这样想着,林附配合着哆嗦的身子,毫不犹豫地撒下谎。
“既然是治病,那也可谅解。只要你说出剩下的钱在哪,本官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你。”
安家的人没有反驳,只要钱回来了,一切都好说。
林附从怀里掏出剩下的五万两银票。
“都在这儿了。”
安家票房的人数了数,再数了数。脸色越来越黑。
“五万两加五万两,只有十万两。小子,还有五万两呢,哪去了?”
还有五万两?林附简直要吐血了,他哪里会知道,大概只有死掉的那位才清楚。
“是不是你同伙拿去了?藏哪了?快说!”管事的抓住林附领子恶狠狠地问道。还以为能把钱追回来了,谁知道还是少了。
惊堂木响了两声。
“肃静肃静!”府衙大人嗓子一吼,将拽住林附衣领的手给震开了,“小子,你说!”
林附脑子里已经编了上万个理由,可他想了想,不如说个半真半假,这样也妥当。于是林附在地上翻了个声,哭道:
“大人,草民不知啊!这十万两是草民从一个高个壮汉那里偷来的。偷的时候被他发现,好不容易才躲了过去,草民怕他找见,想兑散了银钱先逃走,可没想到安家老爷才是正主。草民对剩下的五万两是当真不知道啊!”
衙外熙熙攘攘的群众听见了喊声好奇的聚起。
“哟!十五万两,好家伙,这小身板还能干的了偷进金库的事儿?”
“不能吧,金库看的多严啊。”
“抓到人就问同伙,他们怎么知道还有同伙,怕是票房里出了内贼,安家怕丢了声誉,不敢声张。”
“切!不声张上了公堂也会漏出风声,有什么用呢!”
群众对案件的讨论从不在点上,但恰恰道出了票房管事的心声。
倒也不是金库丢钱,哪家金库里放银票的……是有位商家在他们票房兑了钱,结果钱给出去了那位又折回来,说是兑错钱了。
那商户是老客户,银票都装在盒子里,秉持着对票房的信任,打开扫一眼就完事儿了,回家再仔细数了数。一数就不对劲了,少了整整十五万两。
那商户也不是无理之人,只当是票房的一次失误,只要钱拿回来,他也不会说些什么。可商户对着当时的店家一解释,店家一对账,没可能啊,当时是拿整了才放进去的,怎么会平白少了十五万两呢?于是坚决否认。
商户一听不高兴了,就去找了管事。
管事好说好歹才安抚好商人的情绪。仔细一查,才发现中间出了纰漏。
“店主备好银票时,突然腹急,将盒子交给了票房一个小厮。当时那盒子已经上了锁,店主便没有考虑。我等猜想,定是那小厮偷了银票,可那小厮坚决否认,没有证据只能作罢,票房赔钱亏了那十五万。”
所以发现林附时才那么兴师动众,一个个如饿虎扑食,眼冒绿光。
管事越说越伤心,他本可以过了今年再上一个职位,没想到这样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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