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阿娅昏迷那次已有一周,那次以后,阿娅时常迷迷糊糊,嘴里自言自语,眼中光彩暗淡,无神无韵,如这天气一般,乌云密布,黑沉沉一片。
绣春按按打量,鼓起勇气朝阿娅说去:“姑娘,今日穿那件艳红色罗裙可好?”
阿娅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支起胳膊歪脑袋,神思涣散的“嗯”了一声。
绣春大感惊讶,冲向纺夏,焦急的诉说姑娘的不正常,居然愿意穿裙子还是她特别嫌弃的大红色。
“姑娘之前还会说'又不是嫁人穿什么红'这句话,今天都不反驳我了,姑娘是不是傻了!”绣春哭道。
纺夏当机立断跑去找不晓,脸色发白,气喘吁吁,仿佛遇到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不晓安慰她先别急,把话说清楚。
“姑娘说她不穿红裙不嫁人!”纺夏面容忧愁,“姑娘是不是昏头了。”
不晓大为震惊,表情凝重,嘴唇颤抖,风一样的奔向凤安知那处。
凤安知正在书房与无一谈议,正是口干喝水的空档,对不晓突然闯入,毫无规矩的行为略有不悦。
不晓惊慌失措,没顾上礼数,语气焦急却又惊喜。
“凌姑娘说非你不嫁!”
“噗——咳咳咳……”
凤安知猛地被吓到呛声,连续咳嗽了许久,咳得满脸通红,脸上惊疑古怪,他又确认了一遍。
“你刚才说什么?”
“非你不嫁啊!”不晓语气坚定,觉得阿娅过于主动,却也很得她心。
凤安知无语,略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看到被自己喷了满脸的捂着,抬手捂住微红的脸,美目出神。
联想到阿娅醒来那天看想自己奇怪暧昧的眼神,以及种种不自然的小动作,这话从不晓嘴里说出来,不想信又觉得可信。
天呐,这天可真躁的慌。
无一作为与此事毫无瓜葛并且无辜被累及的工作人员,冷静的擦去脸上的茶水口腔混合物,对此时此刻无所适从的凤主子表示同情,再投向不晓一个严厉的眼神。
“我建议你再去听一遍再过来复述。”无一声音淡如白水,浇在不晓胡思乱想的脑嗨内。
从身份上说,两人属于同一辈,但从职务上来说,无秘书的确比不晓高出很多。
“凤府的规矩都忘了吗?”这话本该凤安知来说,可鉴于他现在处于五雷轰顶的焦灰状态,也只能由无一代劳。
“还有……这样的话,即便是随意谈论,对林姑娘的声誉也是不好的……”
大概是唯一一个清醒的处于局外的旁观者,可惜,府上人口不少,而不晓这嗓门够大。
流言就此传开。
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被教训后的不晓讪讪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挪动步子退向门口,飞快跑走。
*
自零碎的记忆灌入脑海已有一周,再者就是时不时的片段,前世今生混合而过,夹杂不清。
孟婆汤都没喝过一口,奈何桥也没走过,就这样看电影似的把自己的人生看了一遍又一遍。经历过的,没经历过的,都是体验过了。
前世过的是童年惨淡,今生就是父母和乐家庭美满;前世疾病缠身,今生倒是活蹦乱跳乐哉悠哉。像是童话般的梦想成真,但又在某个点上怪异违和。
究竟哪里奇怪呢?
就好像是整个世界,都是特地为了她而创造的,为了她圆梦而存在的。
阿娅傻笑,真是中二病又犯了,果然是上辈子漫画看多了,一闲下来就胡思乱想。
“姑娘在笑什么?说出来让我也听听!”绣春手捧鲜花,进门就看见阿娅在傻笑,独自乐呵。
“没什么。”阿娅摇摇头,看着那花白的黄的红的凑成一堆,伸手要去接,“这都是什么花,还挺好看。”
“姑娘别碰,这花刚采,还有脏泥,可别弄脏姑娘的手。”绣春轻巧避开,清理好花,找了个花瓶插好。
阿娅无奈的撇撇嘴,漫不经心的拨弄这一株两株娇艳欲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我说你们什么时候才放我出去,都七天了,好歹让我出院子走走。”
绣春这时的表情同无一如出一辙,冷酷而无情。
“不行!姑娘身子弱,得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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