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丽水养人心,江水寒与黄起一起在廊下打坐,虽然天寒地冻,围着暖炉也是舒适,江水寒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
倒是一边的黄钰和莲华念念叨叨,黄起给黄钰布置了功课,抄写论语,这可让黄钰叫苦连天,自从来了云山学艺,做的最多的就是抄抄抄,武功正经是没学多少,按黄起的话说,学武修心为重,所以他抄书抄到现在。
“也就大少爷能让小姐平静下来。”莲华为黄钰研磨铺纸,便说道。
“那是,我大哥可是云山宗的代理掌门。”
“小姐自从回来就一直郁郁寡欢,连秦捕头的消息也提不起兴趣。”
“寒姐不是一直问那个叶什么的消息吗?”黄钰说道:“我就不明白,那个小白脸看着娘们唧唧的,杀了那么多人,若是因此舍身,也算是一个归处。”
“说是这么说,可是小姐这恩怨分明的性子谁都管不住,她现在就记住叶哥的恩,哪里说忘就能忘。”
“依我看,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安定下来。”白娴之突然出现,吓了两个小孩一跳。
“姨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黄钰不知所以。
“秦知遥不是回来了吗?”白娴之说:“也是该让他俩成亲。”
“可是义母的丧期......”
“水寒出身江湖,西野也没有那么多拘束,而且姐姐生前便希望他们两个尽早成婚,只可惜没能等到这一刻,我相信若能看着水寒找到归属,想必姐姐九泉之下也就安息了。”
外面又下起雪了,江水寒与黄起从廊下回到屋里,就听见屋里三人的对话,为的江水寒能早日放下心中郁结,成亲倒也是个好主意,黄起接着白姝之的话说道:“姨娘说的是,水寒能早日成亲是好事,这几个月来不幸之事发生的太多,是该冲冲喜。”
“大侄子说的是,你娘和你爹就由你去说,毕竟都是娘家人,至于秦知遥那边就由我去说。”
“是,姨娘。”
“你们几个谈谈自作决定,都不用问我这个当事人?”江水寒笑道。
“其实大家的决定我觉得挺好的。”
院外传来动静,秦知遥与修鱼一身风尘快步走来,秦知遥对白姝之与黄起拱手行礼,便走到江水寒面前,一如从前那般温柔道:“寒儿,我回来了。”
“知遥......”江水寒微微一笑,心中却难以兴奋起来。
不过秦知遥他们并未发现江水寒异样的情绪,黄起说道:“看来以后我要改口叫妹夫。”
“可恶。”黄钰撇撇嘴,对秦知遥说:“秦知遥,我警告你一定要好好对我寒姐,不然我黄钰第一个跟你没完!”
“太好了!这下咱们一定要好好操办,我去找安乐村的人一起准备。”莲华说道。
几个人说的正火热,修鱼却发现了江水寒的心不在焉,他走到江水寒身边,拉了拉江水寒的衣袖,江水寒看向他,修鱼这几个月变化不小,模样被晒黑了些,不过看起来比最初见面时更多些男子气概,只是那双黑黝黝的眼睛还是难掩少年的稚嫩。
“怎么了?”江水寒握着修鱼的手臂,就跟对弟弟一样轻声问道,修鱼微微皱起眉头,正想拿出纸笔,秦知遥便发现两人,他对江水寒说:“水寒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有心事?”随即便明白什么,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还担心叶少侠?”
此话一出,屋里正讨论婚礼一事的几人安静下来,毕竟大家都知道。
“知遥,我可以跟你聊聊吗?”
秦知遥看了白姝之他们一眼,点点头,黄起说道:“知遥和修鱼舟车劳顿先让他们休息的休息,叙旧的叙旧,莲华去备几道饭菜,给他们接风洗尘。”
“好的大少爷。”
江水寒带着秦知遥回到竹屋,江水寒心神不定秦知遥早就看出来,但是他却只看着江水寒,等着她开口。而江水寒替秦知遥倒了茶水,便坐到一边,低着头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屋里一时安静的可怕。
“关于婚事我还......”
“是为了叶少侠......”
江水寒和秦知遥不约而同打破了屋里的安静,虽然说的话不一样,两人相视一眼前因后果却都彼此明了了。
秦知遥神色微沉,道:“很早之前我便想娶你为妻,护你一世周全,没想到你会拒绝。”
“知遥,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先听我说。”这是秦知遥第一次打断江水寒的话,他说道:“这几个月在外征战,我想了很多,全是与你有关的事,每每一想到你还在等我,我便是魂牵梦萦,终于我下定决心回来,因为我不想让你空等,我却连一个名分都不能给你。不过我更清楚,自从我回来之后,我们从西阳城逃出来之后,你来到这云山之后,你日思夜想,心心念念,你之于叶少侠已然不是普通的朋友。”
“不是的,知遥你误会了,我对叶空,我对他只是因为我亏欠他。”
“那明日我们便成亲如何?”
“知遥,你要体谅我,叶空他......”江水寒说着,秦知遥突然伸出手弹了一下江水寒的额头,他转而笑了起来,道:“若如此我还不能知你心思,就真的白白这么些年的交情了。”
“我对他,是不可能的。”
“是因为你一直觉得你与我早有约定,心里才不愿承认吧?”
“怎么会呢?”
秦知遥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且莫要念及我,想想叶少侠,你自己怎么想,只有你自己明白。”江水寒一时无言,秦知遥接着说道:“原本我自己也不愿这么想,毕竟我对你的爱,绝不亚于叶少侠,但是你的反应已经给了我答案了。”秦知遥捧起江水寒的脸,细细端详着这张不施粉黛秀丽之中略带几分英气的脸,他的眼神温柔,眼前便是他此生最重要的宝物,他说道:“我这次回来,主要就是来看看你是否安好,你若心绪不定,我便替你理清,黄庄主和白掌柜那边我跟他们说清楚,你无需负担。”
“知遥。”江水寒眼眶一红。
秦知遥起身便打算离开,他有又停下来对江水寒道:“还有一事,修鱼自小便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我想你也不想他在沙场浴血,所以我把他带回来,与你过安定的日子。”
“谢谢你知遥。”江水寒忍不住拥抱住秦知遥,道:“谢谢你一直容忍我的任性妄为。”
“小笨蛋,谁叫你是我的寒儿。”
秦知遥离开竹屋去拜访黄谷,毕竟是长辈。江水寒则去帮莲华一起做饭,正好遇上修鱼在院外砍柴,江水寒上前拍了拍修鱼的肩膀,道:“咱们修鱼是越来越有男子气概了!”修鱼见是江水寒,便拉住她,慌慌张张找着什么,终于拿了一根木头在地上画了几个字。
【婚事要答应】
江水寒一怔,笑了,说道:“你怎么也学莲华管起这种事情?”
修鱼摇摇头,在“答应”两个字上画了一个圈。
“知遥已经跟我说清楚了,我与他是挚友,所以我更不能在心绪不定时与他匆匆决定婚事,对他而言不公平。”
修鱼神色惶恐,很是奇怪,江水寒追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修鱼却欲言又止,他丢下木棍匆匆跑了出去,江水寒怎么喊他也不回来,不过幸好云山安全,江水寒便没有跟上去,说不定修鱼心中有所郁结,晚些再跟他谈谈吧!
秦知遥在云山呆了三天便要离开,江水寒送他下山。
“送到这里吧!”秦知遥说道。
“上马吧!我看着你走。”
“想来这么年我每次出远门你都会来送我,每次都是你看着我走,这次我想看你走。”秦知遥笑着说道:“我看你回去我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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