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空离开是从霍家庄方向回到了醉仙楼中的那处别苑,一身红衣的美艳女子正坐那卧榻上饮酒赏雨,风姿卓卓,实在令人瞩目。
“今夜并未有任务给你,怎么还弄了一身湿漉漉的。”红鸢抬眼看叶空,又说:“你去找江水寒了?”
“不重要。”叶空坐在一侧,便开始喝酒。
“霍家查到前日的时候江水寒曾出现在百古坊,而且还穿着夜行衣,我记得那晚你也在百古坊对吧?”
“有这事吗?”
红鸢轻笑摇了摇头,说:“我只望你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江水寒非一般人,少与她牵扯。”
“我只是觉得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倒也新鲜。”
“什么样的人?江水寒吗?”
叶空发出一声轻笑,说道:“明明所作所为步步深渊,她居然还想着处处保全,说什么不想伤及无辜。这江淮之地,已是藤蔓蜿蜒盘踞,若想除根不披荆斩棘前行,只会让自己深陷困境,这种三岁小孩都该懂的道理,她居然还在为了一个杀不杀人的事与我再三声明,你是没有在场听她那些痴人梦话,一定能让你笑掉大牙。”
“一位天生便是无忧无虑,被人保护的大小姐,能说出这种话出来不奇怪。”
“所以我想看看,当非要杀人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她会做如何的抉择。”看着叶空难得玩心大发的模样,红鸢只饮了口酒,缓缓说:“刘福已将城北地下暗道的相关机要交给我,我已派人连夜绘制,明日便会分别送去师傅和南境那边。”红鸢缓缓说道:“这次的任务我会派遣他人,至于江水寒,我与霍家商量过,暂时不需要招惹,还是以试探为主。还有药的事,师傅那边还未有消息,在此期间,暂时便准你自由行动,不过千万要把握分寸,秋家和霍家我自会替你调解。”
“嗯。”
“你不要总是应付,你知道我现在所做之事可是为了我们两个人,你就该听我的话……”红鸢的话说到一半,叶空便打断,他晃着已经空了的酒壶,用一如既往低哑的声音淡淡说道:“师姐,没有酒了。”红鸢无奈摇头,起身道:“等着,我去拿。”
“好。”
第二天一早,莲华从江家过来就看见自家小姐竟然少有地站在庭院的桂花树下发呆。莲华正想上去喊人,就被朱姐拉到一边,见朱姐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朱姐说
“莲华你别过去了,小姐从今天早上就这模样,怎么说话也没理会,你说是不是中邪了?”
“中邪?不能够吧?小姐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难道昨晚又出去了?”
“该不是出去的时候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那可怎么办啊?”
看着这两个女子你一言我一语,一边的小宝插嘴说道:“我看应该是有情郎了吧!”
此话一出,朱姐和莲华都看向小宝,小宝则一脸天真烂漫,继续说:“我看隔壁楼上的大姐姐也常常这样看着楼下卖字画的书生。”
莲华和朱姐面面相觑,莲华这才突然笑了出来,她上去对自家小姐喊了声,道:“小姐您这该不是在想秦捕头吧?”
“你说什么?”莲华的话扰乱了江水寒的思绪,江水寒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就放心吧!我听说秦捕头过些时候就回来了,您就放心吧!”
“莲华,休要胡言。”江水寒反应过来,脸上有些发红。说不想秦知遥是假,不过刚刚江水寒是在想秋家和霍家还有这西阳城发生之事,然后只是不小心绕到昨晚看见的叶空的脸,她只是在想昨天看见叶空时,总觉得那时的叶空跟平时不太一样,就在有点思绪的时候,这下却被这小丫头给打搅了。
“小姐这是在害羞吗?”莲华那里知道这些小细节,只管打趣着自家小姐。
“不要胡说。”
“也不奇怪,毕竟快两年不见,相思深切嘛~”
“你这小丫头越来越喜欢胡说八道,我看你是欠管教了。”
“小姐饶命,莲华不敢了。”莲华笑嘻嘻地说:“不过我可没全打趣您,秦捕头下个月就回来了。”
“真的吗?”
“还说不是想情郎,看看你开心的样子。”
江水寒也不再顾莲华说了什么,秦知遥终于要回来了,阔别两多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真怀念以前和他一起惩奸除恶,把酒江湖的日子。想当初两人一个在江湖一个在官场,相得益彰,处理了不少案子,再说这西阳城中,谁不知两人早已是生死相依,情愫暗生,早就是珠联璧合的一对。
“江家小姐在吗?”门外一仆人打扮的男人站立于门口。
“你是何人?”江水寒上前询问。
“小的是霍家的管事,奉我家老爷之命,想请江小姐赏脸,今日中午到霍府一聚,算为我家少爷对江小姐失礼之举,赔礼道歉。”
霍家突然相邀,肯定不是简单的吃饭那么简单,不过想来也是,江水寒都三进霍家庄,霍家早就该有动作,虽然现在明面上还没讲破,此请无可推辞。
“霍老爷派人相邀水寒自当前往。”
“霍家庄便恭迎江小姐大驾,小的现在就回府复命。”
“好。”
霍家家仆离开之后,莲华便赶紧上去关上大门,紧张兮兮地拉着自家小姐进了屋里,说:“小姐,你之前不是说霍家的人不好吗?现在你插手安乐街的事,霍家庄的人却派人来请小姐吃饭,这该不就是戏文上说的鸿门宴吧!要不然就不要去了!”
江水寒还没来得及说话,莲华刚刚说的这番话就已经被从楼上下来的修鱼听见,修鱼走到江水寒面前,皱着眉,用力地摇了摇头。
江水寒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修鱼的手臂,笑道:“你们两个紧张什么?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的。”说罢回到书案,拿出纸笔写下一封信,犹豫再三,还是将信交给修鱼说:“修鱼,我想你替我办一件事,把这封信交到安乐街张大叔手里。”
修鱼接过信点点头,反而莲华不高兴了,莲华说:“小姐,明明我更熟张大叔那里,为什么让修公子去?修公子的伤还没好呢!我替修公子去吧!”
“傻丫头,乖乖听安排,今天你就负责在散人驿照顾朱姐和小宝知道吗?”
“知道了,小姐……”
江水寒又对修鱼说:“你把信交给张大叔就回来,今天也乖乖呆在散人驿,不许乱跑。”
修鱼点点头,转身一个点跳便离去了,修鱼的步法身形跟叶向空很相似,不过这气息功力倒是相差甚远。
现在安乐街的交接文书在江水寒手里,算是暂时给自己留下时间找办法替封老爷找解药,刘福的身份也已经确定,而且他还杀了赵全,此事必须知会段冷玉,而联系这些事情和线索,目前可以知道,安乐街背后的事情牵扯一定不简单,秋家,霍家,三虎堂,是否有任何牵扯或目的,这些都是未知的。
一边的莲华见自家小姐又发起呆,便又笑道:“小姐你还在想秦捕头呀?”
“你这丫头又胡说。”江水寒蹙眉,语气有些重。
莲华吐了吐舌头便跑开了。
江水寒只是摇摇头没再说什么,毕竟现在脑子里那么多事,她实在也没心情再开玩笑,既然霍家的人已经找上门来,说不定也已经派人暗中监视自己,如今最好还是不要去找段冷玉商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话说自从封老爷昏迷在床,封飞柏便被软禁在封府之中,封府包括胡管事在内有不少霍家的眼线,府外之事封飞柏也只能从几个贴身仆人外出时打听一些,不过也只知道江水寒在安乐街制止了霍代云的人欺压安乐街的百姓,昨日在玉笔斋与霍代云有了纠葛,其余一无所知,自己又实在不便派人前去散人驿。
“可恶!”封飞柏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他恨自己能力不足,恨自己无能为力,到头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别人身上,而所面对的还是霍家那么强盛的家族,不知现在外面情形究竟如何。
突然,一黑影掠过,封飞柏回过神来,就看见窗户已经被推开,一个带着狰狞的鬼面具的黑衣人站在窗户前,落地无声,可见此人武功非凡。
“你是何人?”封飞柏皱着眉打量起眼前的黑衣人,忽然他想起西阳城内早已家喻户晓的关于杀人灭门的鬼面人,封飞柏脸色顿时苍白,他后退一步,手忍不住颤抖,道:“你是,你该不会是……”
“是。”叶空直接回答,看他那副惊恐的样子,叶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你奉谁的命来杀我?是霍家,不,是秋家!你把我爹打成重伤,还下毒,现在又要来杀我灭口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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