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赵大爷瘫倒在地,莲华还没来得及将人扶起来,赵大爷就朝着段冷玉跪下磕头,江水寒赶忙上前扶起老人,说道:“赵大爷你这是做什么?”
“知府大人,江小姐,我求求你们,求求您大发慈悲,您神通广大放过我儿子吧!他如今都年近三十,还未婚娶,家中贫困如洗,十年光景过去,赵全下辈子就废了,他没有罪大恶极,不能落个无人送终的下场啊!求求您了江小姐,小老儿做牛做马,定会报答您这份恩情。”说着又要磕头,江水寒拦住老人。
“大伯,现在证据确凿,而且当时屋里头除了赵全还有谁能放火呢?”
赵大爷顿了一下,说:“是我,是我放的火,大人是我放的火,江小姐求求您给我做个证,火是我放的,我已行将就木,无妨这十年牢狱之祸,我害得赵全半辈子不得圆满,不想惹他下半辈子还是如此凄惨,请大人明察,求求您了江小姐,您帮帮跟大人说一说吧!”
“赵大爷,您又是何苦?为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值得吗?”
“江小姐,哪有什么值不值得,赵全他是我儿子呀!他之所以如此待我,不过是我自己的因果报应,不能怨他,大人,求求您了,你就把我抓进去吧!放了我儿子。”
“就你这半只脚踏在棺材板的样子,你以为还有十年能活?”赵全站在门口,眉头微微皱着,看着一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老父亲。
赵全很久没有那么认真的看自己的父亲了,父亲老了,原本高大的身材变得佝偻瘦小,记忆中那双凌厉可怕的眼睛也已经浑浊一片,父亲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比起年轻的狠戾,现在根本只是一个可怜的老头子。
“赵全?你...”赵大爷没反应过来。
“好一招‘苦肉计’。”顾哲是最先反应过来。
江水寒扶起老人家,笑道:“关心则乱,你们想想咱们的知府大人办事严谨,怎么可能任我们在这里随意说换犯人的事情呢?不过还是段大人配合的好呀!”
“如此说来...”赵大爷神情逐渐开朗起来。
“赵全他没事,而且这件事,段大人已经网开一面了。”江水寒转身对赵全说:“赵全,我赢了,你该履行你说过的话了吧?”
赵全看了赵大爷一眼,赵大爷低下头不敢看他,赵全向江水寒拱手答谢,说:“多谢大人,多谢江小姐,赵全感激不尽。”
“你无需谢我,若非你父子二人心中还有对彼此的亲情,我多做也无用。”
赵全听完,又对江水寒行了一礼,他走到赵大爷面前,跪了下来,他说:“爹,是儿子不孝。”
赵大爷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也不知说些什么。赵全站起身,江水寒退了开,赵全扶着赵大爷,说:“爹,你放心,过去的是就过去了,以后儿子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全儿,是爹对不住你……”老人家已经是热泪盈眶,枯槁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赵全的手。
“爹,现在家里烧成那样也没办法住人,这些时间可能还要再麻烦江小姐照料。”
“没事,不麻烦,就算有麻烦,我也不怕。”江水寒笑道。
“等我找到住的地方,再过来接爹。”赵全握着老人的手说。
“好,好...”赵大爷已经话不成句。
“好了好了,赵爷爷,父子和好是好事,不要哭了,小姐,我去让朱姐今晚做一桌好吃的,咱们一起好好庆贺庆贺。”莲华这小姑娘蹦蹦跳跳,看的人都不觉心感愉悦。
“你这多管闲事的毛病这辈子怕是都不会改了。”段冷玉说话的声音,正好只有江水寒听得见。
“大人不觉地看着他们这样的笑容,心里也会觉得很温暖吗?”
段冷玉只又是一声轻笑,说道:“今日你也没时间跟本官多聊,本官就先回去了。”
“不留下来一起吃饭吗?”
“本官日理万机,又不像你散人一个。”说罢,便离去了。
江水寒看着屋里谈笑的人们,心中感到一阵满足,这样就好了。
把酒言欢向来是人间乐事,何况今晚赵家父子摒弃前嫌,再续父子情分,实在是乐事,一桌菜吃了近半个时辰才结束。眼看时间不早,再不回飞龙山庄估计黄钰是要派人来寻她了。于是饭后也没顾上休息,趁着城门未关,便和莲华一同出城。
回去并没有来时着急,主仆二人一边赶路一边说着话。
“小姐,都这么晚了咱们为什么不在家里住下呢?况且夫人一直很担心您的。”
“你忘了出门前我答应过小钰要回去的。”
“这有什么呀!您平时不也这样哄小少爷。”
“傻丫头,现在又不是平常,山庄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若还胡来,小钰不得着急地到处去找我。”
“哦......”莲华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江水寒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问道:“还记得昨晚是谁打晕你的吗?”
“当然!虽然没瞧见人,可我都听说了,是那个鬼面人。”
“他今晚还会再来山庄。”
“什么?那我们得赶紧回去跟小少爷说呀!”莲华一听就着急了。
江水寒摆摆手示意她冷静,然后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莲华。莲华听着更是一脸疑惑,显然以她的小脑瓜还不能分析到其中的利害关系。
“其实这是今晚我们必须回到山庄的最主要原因,现在飞龙山庄遭受重创,目前能够解决这一切的办法就是让鬼面人站在我们这边,这样飞龙山庄就不用整日防范,黄家得以喘息,毕竟现在放眼整个江淮,估计也就只有黄家能压制住秋家。”
“可是这样,那个杀人的恶鬼不就要缠着小姐了吗?”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后面的就走一步算一步吧!”江水寒顿了一下,想起中午时,鬼面人救了她和赵大爷的场景,亦或许,那个人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不堪吧!
“另外,这件事先暂时不要告诉义父他们。”
“为什么呀?”
“我想先确定一下这个鬼面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哦......”
与此同时,西阳城中某处偏僻的小宅院,刘福张望四下无人,才扣着门环敲了两短三长,一会儿,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过来开门,女子将刘福领进院里,进入一间厢房,厢房里又一面大屏风,屏风里面坐着一个人,看不到模样,只是透着灯光依稀可见那人穿着一身红衣。
“如何?那小子解决了吗?”屏风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三分清冷七分妖媚,让人忍不住幻想其芳容。
“棋差一招,我本来打算让赵全那小子放火杀人,再来个釜底抽薪,将他弄进牢里,然后借机杀死,谁知道那个江水寒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来搅局,可恶!”
“那小子既然不愿意跟咱们同伙做事,就不能让他带着这么多秘密活着。”
“我明白。”
“干脆利落些。”
“是!”
回到飞龙山庄之后,天色都已经暗沉了,黄钰念念叨叨,甚至已经派出了护卫去城里,江水寒笑他越来越像个女人一样啰嗦,挑逗得黄钰俊脸泛红江水寒就带着莲华赶紧回去西边的别苑。
房内,江水寒手持长剑,尚未换洗衣裳,虽然心中早有结论,可还是不免有些烦躁,毕竟对于那个鬼面人自己知之甚少。
“小姐,外面好安静呀!”莲华打开窗户,望着外面藏剑山庄很大,现在还未深夜,层层楼阁间间院落道道走廊或多或少都可以看见闪烁的灯火,天空则被天上的月亮蒙上一层散发着荧光的薄纱,如此衬托下来,显得周围的树林深山特别昏暗。
“嘘,莲华,你先躲到屏风后面去。”
“为什么呀?我也想看看那个鬼面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他带着面具,你也看不见他长什么模样。”
“要我说,怎么样都没有秦捕头好看。”莲华很意会地笑着。
莲华所说的秦捕头,全名秦知遥,是西阳城有名的神捕,他与江水寒联手破获了不少案子,而且他与江水寒从小相识,两人彼此暗生情愫,这事在西阳城中也不算什么秘密。
“我不过离开两年,你这嘴皮子倒是越发厉害了。”
“小姐,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嘛~”
“这些话,你可千万不要当着外人面说,我与知遥还都是清白的......”说着说着江水寒的脸微微开始泛红。
“知道了小姐,反正这西阳城内谁不知道,小姐和秦捕头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莫要再胡说。”江水寒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止不住笑意,佯装要打莲华,莲华连忙讨饶,说:“小姐我错了,我错了,以后都不敢胡说了。”
“好了,别闹了,赶紧躲到屏风后面去。”
“遵命,小姐。”
莲华对江水寒俏皮一笑便走向屏风后面,谁知莲华刚要进屏风后面,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打晕在地,江水寒警惕地拿起剑柄,鬼面人不慌不忙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江大小姐,你可回来了。”
“你,你什么时候躲在那里的?”
“你刚回房间不久,本来我是要出来的,可是看你跟这小丫鬟聊得正欢,实在不忍打扰。”
一听这话,江水寒脸颊刷的更红了,其实江水寒倒不是什么薄脸皮的人,只是每当有人提到她和秦知遥之间便总会感到羞涩。
鬼面人深呼吸了一口气,用那个依旧低哑的声音轻轻说:“你一紧张的时候,药的味道更浓了。”
“轻薄。”江水寒微皱着眉头,别过脸不去看他。
“呵呵,那么江大小姐,你做出决定了吗?是让我这个轻薄之徒缠着你?还是黄谷的人头?”
“在这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我一般不回答别人的问题,除非你决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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