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席子恩冒着夜色,冒着蒙蒙细雨举着火把,历尽艰难的下山去了。
好在他们只翻过了一座山,沿着细小的山路进了岔沟子村。
回来的时候也是沿原路返回的,路途不能说有多熟悉,好歹是走过一遍的。
席子恩不想在山里过夜,想要回到在山外平地上安营扎寨的帐篷当中。
有美酒佳肴,有温香软玉。方才觉得舒宜,毕竟下了一场雨,他再怎么防备也被淋到了,没有可供换洗的衣物。
这雨水刺挠的他身上发痒,难受的想抓。
前面替席子恩开路的几个士兵艰难的探着路,黑夜里谁都要小心摸索,因为他们走的路还算是有些艰险的,一不小心的话也是有可能掉入万丈深渊当中的。
来的时候还好,因为路途都是干的,现在不一样,现在路上都是湿的,下过雨之后都是泥泞的路,简直没办法走,每走一步就容易滑。
前面的几个士兵接连滑倒过好几次,身后的人总是有意无意地护着席子恩的身体,不让他滑倒,拉扯着很是艰难。
毕竟山道太细了。
行路的人当中也有不少抱怨的,抱怨媳妇为什么要大晚上的还要走上路,难道不知道大晚上的话会十分危险吗?
就算是他们人人手中举着火把,可是万一要是不小心踩到什么暗处,到时候倒霉的可就不止一个人,而有可能是整个队伍的一长串的人。
就算那些人不发牢骚席子,恩自己心中也有些后悔。
他不应该一时意气用事,觉着自己难以忍受那穷山沟的环境,硬是要回去。
现在夜黑风高,天上见不到一丝光亮,看不到半点心思,山中不知名的野兽还在嗷呜嗷呜的嚎叫,让人听了只觉得渗得慌。
双手双脚也更加觉得无处安放了。
席子恩心中暗暗发誓,下一次他再也不会走山路,也更加不会走夜路了。
这完全是自讨苦吃,谁那么傻会为了寻找一个人而在这摸黑在这走夜路,还走的是这么危险的路,一不小心命就没了。
这样的苦差事,当初他就不应该硬撑下来,简直就是开玩笑。
还别说,真的就是有这样的傻子会愿意过来找人。
比如说,祁晴初。
估计朝堂中的人或者是认识祁晴初的人,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祁晴初再一次失心疯冲动的跑了出来。
他借口抱病在身,休了长期的假,等到疾病痊愈之后才回朝堂。
正好最近这段时日高德帝有意无意的在削减他的权力,祁晴初觉得自己应付的心烦,索性就退了出去,任凭他折腾。
而不愿意在朝堂上呆着,又有想见的人,所以干脆祁晴初就出来散心了。
他瞒着所有人,来到了锦州。
距离席子恩过来这里前后相差不过三天而已。不过祁晴初行路还是较为赶的。
就像他当初拼命的赶到凉州去一样,时间紧,容不得半点的拖延。总觉得自己好像拖延一会儿,李极彩很可能就 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他常常有这个惶恐。
自从年初的时候发生那些巨变,祁晴初就再也不能回到自己往日平静的生活当中了。
如果一个人的生活里突然缺失了一块习惯,也会让他下意识的去寻找,将它填补起来,即便这些出于理智还是不理智,这些出于一时冲动还是蓄谋已久。
当然或许他也可以通过这次机会,体察到更多的世事人情。
祁晴初给自己找了无数寻找李极彩的理由,最后无非只是证明,其实他只是想见到她而已。
就沿着宝鸡山这条路找下去,直到朝堂那边无法再应付下去,他再回去。
反正在这个时候朝堂上还是江湖上都没有什么大的风波,风平浪静的,很是安逸。
各国也没有相争的消息,不用担心内忧外患,算起来,这可能是祁晴初从政以来最为清闲的一段时日了。
今天下了一场晚雨,祁晴初不可避免的也淋到了雨,包里还有可以更换的衣物,但是,祁晴初不打算让自己随身携带的两套衣服都淋湿了,好在他运气好,在身上找到一个旧的,有过人为使用过的痕迹的山洞,丢过石子丢过火把进去,确认没有危险之后,祁晴初方才走了进去。
其实他也很忐忑,他并没有多少在野外生存的经验,平时的日常起居也都是有专人伺候自己,根本就不用动手。
想来如今他一个人在外面经历这些,听着外头那些野兽的让人惶恐惊恐的嚎叫声,听着雨打树叶的声音,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看着洞窟里他点燃的被风吹的虚晃的火苗,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兴奋而又颤栗的感觉,这在过往是绝无仅有的。
或许这可以用自己两个字来形容了。
因为不在风口上,这山洞多多少少能够为祁晴初遮挡了大部分的风。
祁晴初将他从包裹里的便衣给取了出来,然后盖在自己的身上,用作取暖。
他的两个侍卫过两日就到了,到时候他的行动有人带领就更加方便了。
主要因为这两个社会是从外地调遣过来的,所以要跟祁晴初会合,从外地调来着才更为放心,如果在都城里面有所动作的话,定然会被察觉的,无论如何祁晴初也是不想冒这个险的。
想来他真的是疯了,竟会做出如此疯魔的举动。
祁晴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就对着这火堆哈哈大笑了起来,声音清越而又带着莫名的欢快,让人觉得他的心情十分之好。
李极彩若是知道,此时此刻当政,有一个男子正在寻找她,想要解救她 ,啊,这个人还是她所愤恨的人,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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