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时此刻却要分离崩析,心中更是凄然无比。
李极夜随便找了一家酒馆,然后一头就钻了进去。他也不管什么其他的了,他也不想去祁府去找李极彩,反正他在他府上又出不了什么事,他只想痛痛快快大醉一场。
苏青跟他约定好的时间就在三天后,而且这时间随时随地可能发生变化。
这就意味着李极夜要随时做好准备离开这里。离开他已经生活了有三年的楚国都城郢都。
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滋味蔓延开来,原来即便是他远离了燕国,可是仍然在牢笼当中,仍然被人所窥伺着。
尤其是自己信任和爱慕的人,居然是有可能监视和背叛自己的人,这一点让李极夜觉得既痛苦,又愤怒。
他常常会觉得李极彩看起来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的活泼开朗,疯疯癫癫,又或者是没心没肺。
有时候李极彩也会盯着一个地方发呆,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很沮丧,很落寞。
她是个有秘密的人,或者说她是个有故事的人。
刚开始以为她是想家了,可是李极彩告诉他,她没家,没有亲人,没有故乡。李极夜才是她的亲人,他很快乐。
他也有秘密,他想着已经过了四年多了,都没有人过来找他,或许很可能他就一辈子已经埋名生活在这出国赌场里面,然后直到老去的某一天,他忽然告诉李极彩:“嘿,你知道吗其实我是燕国的第三皇子。”
李极彩肯定不会相信他,但是她肯定会嬉笑着告诉他:“哦呦,真的呀,那我不是要飞黄腾达了吗?”
原以为是两个孤苦无依的人互相依靠彼此,互相拥抱取暖。谁知道竟然也掺杂了别的虚假的东西。
李极夜不明白李极彩为什么要告诉祁晴初,说他们要走的事情。
真的是因为跟他串通好了的吗?还是说只是因为到了快要离别的时候,伤感之言呢?
他不在当场,他无法想象当时李极彩是以怎样的表情,怎样的语气去说那样的话的,他真的无从猜测。
罢了,罢了。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大口大口喝着酒的李极夜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出来了。
旁边坐的几个男子,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小口酌酒,饶有趣味的看着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在那哭。
其中有一个为了引起李极夜的注意,故意说道:“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怜啦,可怜啦!”
可是他的语气丝毫不像是同情可怜的样子,倒是像是嘲讽和调笑。
李极夜并不想理会他们,还是大口大口的吃着酒。
吞咽之下,许多酒从嘴角流了下来,沿着脖子划进了衣服,胸前衣襟上湿了一大片。
但是李极夜不管不顾。
李极夜坐在二楼,今天的天,有点儿冷。酒馆里面倒是热火朝天的,窗户没开,有些闷热,气味有些难闻,都是酒臭味。
二楼上只有李极夜和他旁边的那一桌,也就是刚刚嘲笑过李极夜的那几个男人。
忽然,有人咚咚咚从楼底下爬楼梯上来了。听着匆匆的脚步声,好像来的人还不少。
但是与他无关,李极夜还是喝着自己的酒,不去看,不去理会。
不知怎么的,旁边的几个男子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就被冲上来的一群人给绑下去了。
莫名其妙的。
饶是李极夜也不愿意去关心身边周围的事情,但是也被他们的这番大动作给震惊到了。
这又是何必呢?好端端的那几个男人犯了什么事情啊?
如旋风过境一般,那群人夹带着那几个嘲笑过李极夜的男子,瞬间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楼底下又响起了一阵登上楼梯的声音。李极夜的心莫名的被牵动起来了。
上来的会是谁呢?
着一身雪白,发髻高高竖起,箍以金冠的男子慢慢的走了上来。
李极夜下意识的错过了头,回看了一下楼梯的方向,木质颜色的楼梯映衬着雪白,映衬着那个人如水一般的气质,看起来华贵而不可侵犯,一双猫儿般的眼睛,透露出来的灵气让人不敢直视。
竟然是他?!
李极夜有些惊愕,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出来随便找了家小酒馆吃酒,竟然能够遇到他。
以他的身份不应当出现在这里吧?
李极夜连忙站起身来,就要冲着他行礼,这已经是他在楚国的官场里浸淫的一段时间所养成的习惯了。
看到比自己官阶地位高的人势必尊敬有家小心对待,绝不能失了礼仪。
当官是他的饭碗,翰林院中高高低低的官员很多,光是学了习礼仪就学习了很久,那些冗杂的礼仪如今在李极夜看来就是噩梦,烦不胜烦。
“这……”
姜喜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太过拘泥。
可是称呼还是要称呼的。
“四公子,您怎么会在这?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李极夜不免有些慌张的说道。自己这狼狈的模样在他看来是十分失礼的,而且本身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所以他现在看到皇族中人,不免有些慌张。
这在外面不方便称呼,所以李极夜只能擅自先称呼他为四公子,其实代表的意思是他是皇帝的第四子,姜喜湖。
年龄要比最小的公主意甜公主姜喜湖还要大上三岁。
“巧合。”姜喜湖的性格平日里在外人看来甚是怪异,从来不在朝堂上出现,平时行事作风也与常人有异,所以外人对其评价来说陛下是得了个怪胎。因为就连陛下自己说,他最是看不透他这第四个儿子的心思。
才华吧,并没有怎么显露。
长相吧,也并没有多出众。
性格吧,也不是多活跃外向。
平日里神出鬼没的,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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