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晴初刚从朝堂上一番唇枪舌辩下来,眉宇之间有些疲惫之色,眸光里装满了深深浅浅氤氲不明的情绪,让人不敢靠近,周围的气场有些森寒,好像在祁晴初这里温度要比别人再低一些。
席子恩倒是满不在乎的蹭过去,然后神秘兮兮的说道:“我有话跟你说,一道去你府上吧?”
祁晴初微微侧了侧脸,没有说话。
对于席子恩来说,没有说话就代表同意。
席子恩跟来接自己的下人们说今日他去祁府做客,家里人不用等他了,让他们先回去。
一听是说去祁府,吓人们也放心,忙不迭的就走了,如果公子说去别的地方,他们还要犹豫一下,然后偷偷地跟上去呢。
去祁府的话就没关系了,毕竟夫人一直是把祁晴初作为席子恩同龄人的榜样,巴不得自家公子天天跟祁晴初吃住都在一起。
两个人骑马并肩走在街道上,道路两旁偶有出现的树木已经干枯的可怜,叶子早已经掉光了,已经入冬了。
初冬的天,足够让天地万物都变了颜色,生机也随之都湮灭了下去。
人们身上的衣物也是一件一件又多添一件。
寒风呼号,冻得人瑟瑟发抖,席子恩觉得今日自己是穿的少了,而且也没有什么遮挡的,风直往脖子里面灌,他想坐马车,但是祁晴初却要骑马,没办法,他也只得去骑马。
到了祁府门口,下来的时候席子恩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终于结束了,这一路上为了风度可当真是不要温度了,都快把他给冻死了。
祁府的下人早就机灵的等在一旁,然后将马儿接过,拴到了旁边的马厩里。
祁晴初和席子恩也就是前后脚的事情,一前一后进了府里。
平常席子恩也时不时的就会过来祁府,所以祁府的人也是见怪不怪,只是免不了要多跑一趟厨房,说明下因为要多加些丰盛的菜送到公子的房里。
祁晴初平素忙的时候,向来是不跟府里的其他人一起吃饭的,所以饭食只要送到他的书房去就行了。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我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祁晴初想要跟席子恩多废话什么,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公文只要一天不看,就又堆成小山了,闲暇的时间很少,祁晴初忙的停不下来。
“不是,你都不关心你都不关心她的吗?”
“关心谁?”祁晴初有些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席子恩,顺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抽过一本书,竹子做的书架发出咯吱的声响,因为祁晴初抽书的时候不是很在意,所以顺带的带掉了两本书,落在了地上。
席子恩看到了微微叹了口气走过去,然后把地上的两本书给拾起来。
一本策略一本经史,是他最讨厌的书,撇了撇嘴,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然后把书草草的塞回书架。
而此时,祁晴初已然走到了座位上,把书铺陈开来。
和席子恩打交道这么久,他已经练就了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看书的习惯。
反正他每次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用不着紧张。
就在祁晴初准备给自己磨墨,然后拿出纸笔的时候。
席子恩却走到了他的桌案前,然后一把按住了他正在磨墨的手,然后面色严肃的说道。
“随缘居要倒闭了!以后我们吃不到他的菜了!”
“嗯。”
席子恩料想过很多关于祁晴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反应,但是他觉得既然祁晴初跟这家店有什么暧昧不明的关系,那么他绝对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但是千算万算,席子恩也没有算到祁晴初的表现竟然这么冷淡。
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啊。
“唉不是,你不是跟那个随缘居的老板关系不错嘛,难道你就不惊讶,她为什么突然关门了吗?”
“与我何干?我要处理的公务堆积如山,忙都忙不过来,若是连一家店关门与否都要操心的话,未免我管的也太宽了。”
“话不是你这么说的!”席子恩顿时就急眼了,白色的衣袖又往前递了几分,不小心就沾到了砚台里的墨,然后又忙不迭的给收了回来。
今日这件绣锦兰花衣袍可是他最喜爱的一件衣服,弄脏了肯定是舍不得的。
他才不会像祁晴初一般死气沉沉,讲话也是死气沉沉,整个人就闷得跟个榆木疙瘩似的,丁婷儿生活情趣也没有,一年到头就知道穿黑衣服,脸上的表情万年没有变化,整个人冰的让人觉得一点感情都没有。
祁晴初就像是个死人、冰人、不是人!
“此事我不会管,不要多说什么了,从此以后也不要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不然我真的当真要参你一本了。”
“你怎么能不管呢?!你要是不管的话,那我也不管了!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那个洛怜芳才会出手?好端端的给人家官府打招呼,三无不时的就去骚扰人家随缘居,你说说看,人家怎么做生意?人家肯定做不下去了。
李极彩来求我的时候,那可怜的样子我都看不下去了!”席子恩的语气十分愤慨,手握成拳,打抱不平的模样,若是外人瞧见了,定然会觉得传闻中的那个放浪形骸,不拘小节的花花公子竟然也有热血的时候,竟然还知道去帮助弱势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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