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瞬召默默地点头,“疯狂”的朱诏息是东隋历史上的著名的疯王,这位皇帝早年励精图治,国家祥和安定,后来不知为何变得极易爆发愤怒,渐渐嫉妒多疑,多次用王息之力处死国家罪人,并且乐此不疲,多次污自己的亲生姐姐与妹妹,并在妹妹怀上皇种之后为自己的行为感觉愧疚,但这种愧疚慢慢转变为狂怒,他将临产前的妹妹在浴池中用玉斧杀死,太子下见其不免勃然大怒,但那里是朱诏息的对手,在朱诏息用斧柄击中太子下头部后,慢慢从狂躁中醒来,望着头部血流不止的继承人,这位皇帝第一次被自
己的疯狂所震慑到了,最终从皇宫的高台上一跃而下,终结了自己的命。
在此之后东隋开始了长达三年的内战,后被当时的庆皇赵柄亲自驾驭飞龙来到东隋,用龙焰处决了两军头领,并让自己的次子娶了东隋王的孙女朱元婴,两人携手统治这个国家,方才平息了这场内战。
“总之哥就劝你一句,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还是不要随意使用王息,西临剑神教了你那么多招数,总能派上用场的吧?”
“记下了。”楚瞬召点了点头。
“你能在哥哥来到之前守住这座城,哥真的很欣慰……我们这次守城战损失了两万五千多兵,但燕莾人是我们的两倍之多,鹰拓骑五千精骑如今不到三百,他们很多人的尸体还在龙胆关上躺着,燕莾人的损失是惨重的,至少一段时间内是没法向我们发动任何攻击的了,并且父皇让我转告你,拒绝与燕莾人进行一切和谈,直到将鹰旗插在安息城城墙上,不惜一切代价!”
楚鹰仰说着话的时候,眼睛仿佛铁般生硬,他早就想让这些燕莾人尝试一下何为兵临城下但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当年御南关之围的仇他还记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需要将战线推移至龙胆关上,越过这座关隘,就能看见安息城了,但你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吗?我不敢让士兵们随便进入安息城!”楚鹰仰死死看着他的眼睛,楚瞬召说:“是因为东皇钟吗?花将军跟我说过,但如果他们该释放东皇钟,整座安息城都会在神焰的愤怒中化为灰烬,这……”
“燕莾人宁可死去也不会投降的,我们不排除他们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且他们不会傻到等我们到安息城之中再释放东皇钟,假如他们真的要鱼死网破的话,一定会用在战场上的,就在龙胆关后方的风暴谷中,我和蒙羽将军谈了一天了,如果他们真的要用的话,只能是那个地方,既能将我们的军队完全摧毁,同时又不会波及到安息城。”
“这是个很疯狂的想法,哥哥……”楚瞬召深深吸了一口气。
“可我现在不知道东皇钟的下落,这是最让我们头疼的事,”
楚瞬召平静地说:“哥哥,你相信我吗?”
“废话,你是我弟弟我不信你信谁?”
“既然这样的话,总得有人站出来,不瞒哥哥,我有办法找到东皇钟的下落,但我需要一万骑兵外加五千弓兵,由我和花幽月将军一起去风暴谷,假如东皇钟真的被燕莾人带到风暴谷中,我能将其夺走!”
“你?”楚鹰仰难以置信:“我承认你的水深得连我都看不出来了,但弟弟你要知道,这一万
五千骑兵的命都不如你重要,万一出了什么事的话,你要我如何回去跟父皇交代,况且你凭什么能找到东皇钟的下落?”
楚瞬召深吸一口气:“有些事我不能告诉哥哥,希望你不要怪我,但我还是希望哥哥可以相信我和花将军,这是我们两人共同讨论出的结果,我愿意用自己的命去完成这件事,如果我失败的话,我不会回来的,之后燕莾人也没有兵力与你们抗争了,哥哥可以不费一兵一力攻入安息城。”
“只有你和花将军可以去做,其他人都不成?”楚鹰仰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看着他的眼睛用力捏紧,似乎想从弟弟眼中看出真相,但紫瞳一如往常般瑰丽,深不见底。
“只有我和花幽月将军可以做。”楚瞬召还是没有告诉哥哥他体内有太阿剑的真相。
楚鹰仰用力握紧拳头,阵阵爆响从指间传出:“我这个哥哥还真是没用啊……连最危险的事都不能替自己的弟弟去做,你大可嘲笑我这个没用的哥哥。”
“别那么说,我们都是父皇的孩子,而且大家都有懦弱的时候,之前我和妤姐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是哥哥你亲自来救我们。”楚瞬召说。
“好吧,哥哥再和蒙羽将军谈谈,让他拨多五千铁骑给你,现在你有两万人的军队,这也是我能为你做的一切,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放手去做吧,这一次哥哥将跟在你马后……”楚鹰仰揉了揉醉醺醺的脸,站起来,楚瞬召要送他,却被他按下肩膀。
“好好休息吧,我们会打赢这场战争的,父皇和姐姐都很想你,我们一起回去临安城,带着几万人的军队回去,之后你的名讳就不是三皇子下了,而且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世子下!所有人都会喊你世子下!”
楚瞬召呆呆地看着哥哥,楚鹰仰的眼中并没有任何虚伪的成分,反倒是发自内心地,希望弟弟能坐上胤国的皇位。
当他回过神时,哥哥已经不在房间里,只剩下一股子虚无缥缈的酒香,久久不散。
他忽然想起父皇的留给他的信,他的左手被纱布包着无法动弹,一手拿着信封,用牙齿撕开,信纸斜斜地从信封中掉出落在地上。
楚瞬召忽然急了,一个不小心从上滚了下去,摔了个狗啃泥,他揉了揉发疼的额头,信纸上的文字跃入眼中。
少年几乎是跪着读完这份信,他感觉自己的肩膀慢慢变得僵硬,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血液的流通,心脏仿佛被寒冰之爪抓住,血液变得冰冷,他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笑容变得很是无奈,想要放声质问父皇,但他却在千里之外的临安城中,等待燕莾的毁灭。
楚瞬召站了起来,将信揉进掌心中,用王息将其粉碎,余烬随风而走,此时已经是午后了,他扭头望着院子里的青枝绿叶,安息城里的草木,是否也跟这样一样繁茂成荫?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很快那座城里的每一片绿叶,都会沾着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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