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待了几天,接受了老妈水深火热的开解,以及沐若菡苦口婆心的劝说,她缓缓心神,好像做了一个重要决定,于是重新回了上海,火车到达车站之后,她连学校都没回,就打车来到卫律辰的公寓,决定跟他好好谈谈。
到卫律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卫律辰还以为是哪个外卖小哥敲错了门,心不甘情不愿地开了门,没想到,出现在面前的是南佳人,看到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卫律辰有点震惊,被老婆打击习惯的男人惯有的思维,那就是自己不主动,她是绝对不会主动的。
“卫律辰,有些话,我想跟你说。”南佳人抬头看向他错愕的神色,定定心神。
卫律辰机械地侧侧身子,南佳人进门,带来一丝寒意,坐下来,卫律辰心有疑虑,握住她的手,果然冰凉,“这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一样。”
“我刚回来。”南佳人说道,“我回家了。”
卫律辰点点头。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南佳人长舒一口气。
卫律辰当即警铃大作,我们就不要再吵了,你连后悔的话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伤人的话,一并说了吧,反正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开你,就这样。
“当年我搬家,是因为我父母离婚。”南佳人开口便是重磅消息,这让卫律辰颇为惊讶,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南佳人尴尬地笑笑,摸摸鼻尖,“我们的恋爱是导火索。”
果然是这样。
南佳人不是南家的孩子,她甚至并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而且告诉她这件事的人,不是她的母亲,是她的父亲,对,应该说是养父,他告诉她的。
当年她和卫律辰谈恋爱,全校轰动,班主任不得已请来了家长,南爸爸觉得脸上挂不住,后来这件事传得人尽皆知,奶奶听街坊四邻的流言蜚语,对她们母女更是意见深刻。
南家向来注重这些无所谓的名声,所以在奶奶的压力下,在街坊的碎语中,南爸爸隔三差五与南妈妈吵架,一吵架就扯出南妈妈当年未婚先孕的事情,南妈妈觉得愧对南家,选择缄默,选择承受,南佳人最终忍无可忍,替妈妈提了离婚,甚至连离婚协议书都是她写的。
当时,南家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来了,十六岁的南佳人安抚着妈妈,以一肩之力扛下所有人的所有狂轰滥炸,一夜之间,她成长为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她没有哭,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简简单单,冷冰冰。但谁都不知道,走出南家大门,她的眼泪像是绝了堤。
离婚之后,南妈妈带着南佳人离开住了十六年的地方,去到远一点的地方,那里没有人认识她们,她们可以活得很安稳。事实如此,南妈妈找了工作,勤勤恳恳,一步一步从普通员工做到车间主任,做到部门主任,南佳人因为家庭原因,高考成绩很一般,勉强读了一所一本大学,在大学里她学习依旧认真,后来阴差阳错地考上研究生,与卫律辰重逢了。
“我一直不敢开口说这件事,其实我知道就算没有我们,他们早晚会走这一步,但是卫律辰,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是的,她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
虽然知道离婚是早晚的事情,可是如果没有他们的恋爱,事情会不会就变化了发展方向,她不知道,也无法去知道,她不知道母亲这几年是不是开心,也不知道母亲是不是责备她,更不知道母亲心里的伤有多重,她什么都不知道。
再次遇见卫律辰,她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彩色的开始,灰色的结局,难道还要再开番外篇么?不见得每一段故事都会有美好的结局,不管续写多长,她胆怯了,灰心了,不敢继续前行,因为看不到未来的路,究竟是黑暗还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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