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外城商人在崇文门交税,各处城门都有固定的职责,咱们这样的商旅只能走崇文门进内城。不过咱们不进内城,收这些货的铺子在外城,他们的税也由崇文门税关来收,那些就不关咱们事了。”
黄镇说道。
“这些兵是哪里的?”
杨信问。
“南城兵马司,他们管外城各门的门禁,城内治安。”
黄镇说道。
“外城就他们说了算?”
杨信问道。
“他们说了不算,他们就是狗,哪有狗说了算的,上面有巡城御史,锦衣卫,中官,哪个都能管他们,巡城御史算直接管他们,京城这些管事的里面,也就还有个巡捕营比他们地位低,剩下全是他们的爷,连太常寺扫地都得他们去。”
他们就这样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通过了左安门。
后面官员继续岁月静好。
城内更加让杨信感觉毁三观……
“这里是京城还是荒野?”
杨信一副下巴砸地上的表情,看着面前一片片沼泽湿地,茂密的芦苇在一个个大小池塘间摇曳,放眼望去甚至还有一块块农田,其间零零星星的寺庙和民居散落。
居然还有坟地!
“这里可不就是荒野,原本就是修外城墙时候,为了方正把一大片荒野圈了进来,这里也不是交通要道商旅簇集之地。这城南正中间永定门是大路,右安门,广安门都是去卢沟桥大路的,广渠门是木材市,从张家湾运过来的盐也到广渠门,东便门不用说了,通惠河上过来的货都得在东便门进城。这左安门就是个摆设,除了偶有商贩经过,根本就不会有人走这里,至于南边走大路来的,过马驹桥后也是要到永定门进城的。”
黄镇说道。
“这不是城门,这是村门啊!”
杨信感叹道。
放眼望去这北京城里,至少两公里一片丰饶的田园牧歌,不过向西望还能看见天坛,但同样也得有超过一公里的田园牧歌。
他们就这样在城墙保护的乡村里继续向前。
蓦然间一阵狗吠。
紧接着一只野兔从路边芦苇荡里冲出,后面还追着两只细犬,那野兔慌不择路,正好撞在黄英脚下,两只细犬亮着獠牙猛然扎下。黄英抬脚挑翻了一只,杨信的右手一把抓住了另一只的后脑勺,抓着脖子上的皮拎起来,顺手向旁边扔出去。几乎同时一匹马冲出,马背上的人惊叫一声,那细犬正撞马脸上,那马吓得嘶鸣一声立起……
杨信陡然蹿出。
他瞬间到了马前,抓住两条马腿大吼一声向下硬拽,然后那马蹄又被他硬生生拽回地上。
“还好,不然又摔断条腿,这年头骑马的都缺钙!”
杨信欣慰地说。
马背上的人懵逼地看着他。
估计还没清醒过来,这短短的瞬间他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一时间有点茫然,不过他身后四个家奴蜂拥而出,其中一个伸手抓杨信,杨信后退一步……
“哪里来的夯货,惊吓我家少爷!”
另一个家奴喝道。
“是你们的狗差点咬了我!”
黄英怒道。
马背上男子这时候清醒过来。
“这位小娘子,咬你哪里了,快掀开让少爷我看看?”
他笑着说。
旁边杨信叹了口气。
“快让我家少爷看看!”
“别出血吧?”
……
几个家奴立刻笑着起哄。
黄英咬着嘴唇一跺脚,扭头走向一旁,她这个动作立刻让那少爷眼睛一亮。
“这小娘子,颇有几分野味!”
他说道。
然后他和黄英之间多了张笑咪咪的脸……
“这位公子,我也很有野味!”
杨信真诚地说。
说完他双手猛然向前一探,一手一只抓住了两只马耳,还没等那少爷醒悟,他再次大吼一声,双臂同时用力狠狠往下一拽,那匹马在他的暴力压制下悲鸣一声,不由自主地猛一低头跪倒。马背上的公子惊叫一声向前倒下,正好倒在杨信面前,后者抓住马耳朵的双手立刻到了他腰带和后背上,再次大吼一声直接把他向一旁拖了出来。伴着家奴的惊叫和那少爷的尖叫,杨信双手提着他向后一甩,紧接着转身来了个七百二十度,这才重新把他头朝下横着放回马背上……
“够不够野?”
杨信把脸凑到都快晕了的少爷面前阴森森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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