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的感觉,祠堂很大,门槛都有我小腿肚高,抬头仰望才能看见门顶,不愧是大户人家的祖宗祠,就是气派。
我跟在马鸣后面走了进去,大略扫视了一下,内部比外部看起来还要空荡,面积相当于一个半左右的大学足球场,摆放牌位的木桌层层递高,犹如一个小型阶梯教室,屋外阴风怒号,从屋檐垂挂下来的经幡幽幽飘荡。
“吱!”一只肥硕的老鼠从我脚边窜了过去,吓了我一大跳。随后,一声坠入深处的‘噗通’声传了过来,正摸索贡品台的马鸣愣了一下,手电筒往台下一扫,被老鼠冲开的帘子还在微微晃动。他蹲下去掀开帘子,面现古怪地嘟囔了一句,难怪找不到,原来藏在这里。
我跟着探头一看,原来台下有一个木板遮盖的隐秘地窖,原本布满灰尘,十分隐蔽,却因老鼠跑过而开了一条缝隙,露出其下漆黑的入口。瞧着脏兮兮的,马鸣便用手电筒晃了晃,示意我先去探探。
我心下不情愿,但也明白这是我的分内工作,于是蹲下来手掌按着木质地面俯身蹭过去,使一使力,将木板推开来,彻底露出其下洞口。大概足供一个成年人过去,我跟马鸣说了,他叼着手电筒爬进来,光线扫去,只见里面蜿蜒出一只向下的楼梯,深不见底,通往未知的地底。
马鸣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将手电筒拿住,我接过手电,我看他要下去,从兜里摸出一根火柴在地窖口晃了晃,此举是为了防止下方空气稀薄,人下去之后因为过量的二氧化碳陷入昏迷。打火机烫得灼手,火光依旧煜煜,并未受到影响。看来下方肯定有别的入口,维持着气流的畅通。
马鸣见此便脱下稍显碍事的外套扔到一旁,钻入了地窖之中。此处地窖不似平常,一般人家的地窖一般用来存放腌制的菜品,一般不会修建在祠堂这样的地方下面,二是体积范围较小,并不会像这个一样看不到尽头。
马鸣踩在摇摇欲坠的旋梯之上,木头已经很老旧了,布满灰尘,腐朽而崩坏,嘎吱嘎吱不堪重负的呻吟传入我的耳朵,我道:“马经理你可小心点,到时候梯子断了可注意着别踩空摔下去。”
我刚听马鸣刚应了一声,就听随之传来木头断裂的巨响,咔擦咔擦咔擦,接连不绝,然后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我忙打着手电问道:“你没事吧?”
下边久久没传来回应,许久之后,光线照射之下出现一个黑点,那是马鸣的脑顶,他朝我挥了挥手,骂道:“你小子真是个乌鸦嘴!”
我难得见他狼狈,忍不住嗤笑出来:“你自己倒霉还怪我?”说着把手电筒丢下去,马鸣接住后四下扫视了一圈,啧啧两声,我忙问他其下是什么光景,他说没危险,让我自己下来看看。
于是我下去看了,梯子肯定是不能用了,我用绳索拴着五米远的一根柱子,结结实实打了个死结,双手互相磋磨滑了下去。马鸣在下面接住背包,我落到尽头,绳子短了点,抻直了离地面还有两米距离,我脑壳一冲就跳了下去,结果落在地上崴了脚,顿时一声卧槽。
眼前一刺,是马鸣用手电光线照着我的眼睛,问怎么了,我从地上爬起来跺了跺脚,觉得除了痛点没有别的大碍,加上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就说没多大问题。马鸣哦了一声,打着手电筒转身过去。我这才来得及观察四周,这里是一个十分狭窄的地下回廊,并不宽敞,大概能供两名女性并肩通过的宽度,但前后深邃,漆黑且望不见尽头。
过道两旁放置着些许杂物,地上铺满枯叶和灰尘,这才使我崴脚时受缓冲击,没有把骨头直接叉出来。
我在周围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马鸣熄了手电,掏出火折子吹燃,火苗左右摇摆了一下,最终固定地吹向右边。马鸣转身朝左边走去。
我跟上他,问道:“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马鸣没有回答,周围静悄悄的,只听见脚步碾在枯叶上细碎作响。走了十来分钟,我脚踝扭伤加重,后知后觉红肿起来,我不得不一瘸一拐跟上他的步伐。我停下脚步撑着墙壁,挽起裤脚看了一眼,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淤紫,嘶了一声,正要叫住马鸣,却发现他已经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
随着进度的深入,周围墙壁的颜色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原本是水泥砌的墙面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砖头垒起的砖墙。颜色要比水泥墙稍淡一点。
我看过去的时候,他从包里摸出一只小锤凿了一块砖下来,放进嘴里咀嚼起来。我惊了一下,问你在吃什么?马鸣蹲在原地不说话,我甚至怀疑他撞邪了,正要凑过去一窥究竟,马鸣忽然转身,往我嘴里也塞了一块敲下来的砖块。
入口就是土块的味道,灰尘被擦干净了,到没有难以下咽的脏感,心里上却叫人难以接受。我正要呸呸将砖块吐出来时,忽然舌尖一抿,尝到了几分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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