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却睁大了眼睛,道:“是你们!你们怎么可能,你们不是……你们早就死了!”他胡言乱语起来,口水激动地喷射出来,神经错乱道。
三个鬼影渐渐朝他逼近。我忍不住又去看,却被马鸣拽了一把袖子,说:“咱们出去避避嫌。”
我虽然好奇鬼魂们会怎么对付强子,但还是跟着马鸣走了出去,房门一关,强子噪音般的鬼吼鬼叫顿时减弱,我贴着门缝听动静。马鸣在旁边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吐出烟雾,面无表情地看着烟头。我问你难道不想知道,他嘲笑我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
我懒得理他,耳朵贴上去听动静,我确实好奇强子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先是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然后砰地一声,椅子砸在了地上,强子的怒骂传来,难听得脏耳朵,指责道:“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深更半夜出门,我怎么会肇事!你们自己活该出车祸!”
随后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我耳朵一阵发麻,都快被震破了,惨叫之后,强子的声音骤然虚弱起来,屋子里响起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求饶,凄惨哀绝,痛苦颤抖,叫人听了打心底发寒。
我又听见他叫我的名字,先是怀疑自己听错,他后来又叫了两声沈毅,因为他不知道马鸣的名字。跟在这两声呼唤后的,竟然是低声下气的求救。
一个死不悔改的肇事逃逸的罪犯,到底是受到了怎样的折磨才会向绑了他的人求救?虽然我知道他做了什么,但同为人类,听到这样的呼救声还是难免动容。
马鸣看出我的神色,说道:“你可别多管闲事。”
我当然不会。我对强子甚至谈不上同情,何况救了他我就要死。我还没那么伟大。过一一会儿,我察觉房间内动静小了,这才示意马鸣,马鸣点了点头,意思是现在可以进去看了。
我开了门走进去,扑面而来一股屎尿骚臭,强子的椅子倒了,他下巴磕在地砖上,保持着撅腚向上的姿势满脸泪水,竟然吓得失禁了。马鸣走过去踹了他两脚,问你还能走吗,我们现在放你出去。他听见了也没有回应。
我跟着走了过去观察他,强子虽然身上没有一点伤口,除了下巴磕在地上的淤青,但是精神却是崩溃的,眼神涣散,唾沫直流。我转头问马鸣:“这是不是吓傻了?”
马鸣点了点头,也没说是不是,就松了绑着他的绳索。我吓了一跳,还想叫他不要这么冲动,免得强子暴起反抗。马鸣示意无事,果然,绳子松绑之后,他也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在原地呆呆跪着。马鸣拉了他一把,把他推出门去。他站在原地神游很久,才如梦初醒般恍恍惚惚走下楼。
“就这么让他走了?”
“刚才那一出,强子已经没了魂,现在跟傻子差不多了,让他走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可是……这房子……”
“放心吧,事情已经解决了。”
我站在楼下,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六楼的窗户,嘀咕着离开小区。
我担心他打击报复,很是为此忧心了几天,正如马鸣所说,接下来的几天一直风平浪静,我提着胆子曾回去过房子一趟,那天花板上的嬉闹声,再也没有传来,我的黑眼圈也消失不见了。事情解决之后,缠着我的一家三口也随之消失不见,按马鸣说的,应该是投胎转世去了。我恢复了之前的精神气,吃得香睡得好,做梦也没再被鬼压床过。
马鸣果然如约定所说愿意拿出十五万买下房子,但我觉得现在闹事的鬼魂已去,房子也正常了,也不是不能再继续住,再说如果卖掉房子去别地找,是定然再没有这样的便宜可占的。况且和小雅解释起来也颇为费劲。
于是商量着问他,这房子能不能不卖?
马鸣笑了,似乎早有预料似的,说:“当然可以,毕竟咱们也只是口头协议。”
他这句话倒是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问他:“那要不然……我给你点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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