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远的最后一句话,余卿卿一开始不是很理解。直到她看到那面墙,似乎稍稍有了一丝感悟。
紫色宛如霉灰的天空在旋涡中延伸,张牙舞爪的血色植物动物,追逐着比蝼蚁还小的粉色人类。人类仓皇逃窜,像一群得不到庇佑待宰的猪。
一枚小小的蓝色月亮挂在天上,逃在最前面的人匍匐跪拜,对身后蜂拥而而来的粉色洪流置若罔闻。
失序的世界,颠倒的食物链,廉价的信仰,混乱、悖逆、失衡。
余卿卿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分清那些色块不一的物体。再理清他们的关联,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说不出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整幅画作充斥着让人窒息的压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她突然情绪很低落,甚至有些抑郁感。
余卿卿不知道正常人看都这幅画是什么感想,但她觉得,这幅画,不应该出现在处于康复期的孩子眼前。
至少她的情绪的确被影响到了。
简远,难道是以一种毁灭的心态来创作这幅画的?还是说,这幅画并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种艺术表现形式,也不存在什么含义价值。
直到已经上了回H市的飞机,余卿卿也没弄明白,简远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大的转变。
严骢紧了紧握住余卿卿的手,试图拉回她的思绪。她从离开康复中心开始,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到现在仍然处于沉思。
他有点不习惯他们这么状态,总觉得不管手握得再紧,都抓不牢她。
“卿卿。”
余卿卿终于回神,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怎么了?”
“你可以不可不要再想那个男人的事?他已经结婚了。”黑色的长睫下垂,严骢逃避般将视线落到两人交叠的手上。“该关心他的人,不是你。”
余卿卿微愣,继而羞愧地低下头。她没想到自己表现得那么明显,被严骢一眼看穿所有心思。
“我只是……我觉得学长他变了很多,感觉很不合常理。”犹豫了片刻,余卿卿还是坦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严骢。
“卿卿,这世间有几样事能一直以常理论?更何况是人?”严骢抬眸,黑色的眼瞳深沉一片,黑漆漆倒影不出人影。“人是会变的。”
余卿卿哑口无言,相同的话,她对另外一个男人也说过。
两人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尽管十指重叠,彼此间却像隔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河。
严骢静静地注视余卿卿的侧脸好一会儿,才瞥开脸。转到另一边冷峻的脸孔,让路过的空乘表情一僵,立即匆忙从他身边走过。
航行之后的两个小时,本该处于热恋期腻歪的一对情侣,再不曾说过一句话。
余卿卿假寐,严骢默默取过毯子为她披上,小心翼翼调整她的座椅,关掉电视,拉下遮光帘。
空乘送来的果盘和点心,严骢也只是静静摆放到两人的桌面上。
直到飞机抵达H市,两人之间的阴霾,就像台风过境阴雨绵绵的天空,始终未能放晴。
在飞行途中,余卿卿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热衷简远的事,所以才导致严骢过于紧张。
她一直都明白严骢没有安全感,对自己缺乏信心,尽管这一点让余卿卿很迷。
但她对简远的关心,不过是基于朋友和前辈之情,她自认为并没有超出让人误会的范畴,也不该引发严骢的焦虑。
可结果就是,不但简远的改变余卿卿没搞懂,连自己男人的紧张感都解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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