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朝贵闻言,焦躁起来:“那就快招避风的兄弟们回来啊。这都火烧眉毛了,还缩在窝巢里躲躲藏藏,难道干等着被豺狼咬被虎豹吞吗?!”
韦昌辉道:“洪二兄、冯三兄他们没到之前,不好轻举妄动。”
萧朝贵翻着白眼“哼”了一声:“兴许是看着那家财主有势有钱,提前穿起龙袍,过起皇帝佬的瘾来了。”
“休得胡说。”杨秀清将手在案上一拍,喝止住他,对韦昌辉说:“除了各县州府衙的旧有眼线,再找些可靠机灵的兄弟,分派出村,探听消息。”
韦昌辉连声称是。
“有件差事交给天妹做。”杨秀清将目光投向赵杉。
“什么?”一直在旁像是个局外人的赵杉听到话音,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杨秀清。她本是最乐于做个“听众”的,但并不是每次都能做得了绝对的局外人。
“阿妹带几个姐妹在村口做活,我料想三五日内,必有不速之客降临。”杨秀清扬着眉毛,显出一副惯有的自信派头,“若到时那些人问话,阿妹尽可这么说。”教了一番如何应对的话。
平日里宁愿抡锤打铁,也不拿针捻线的黄雨娇,这次却主动请缨,跟着赵杉当起了探马前哨。
两人与韦家几个妇女,坐在村口谷场的石墩上,自早至暮,缝衣做鞋。
前三日,风平浪静。直到第四日日中时分,来了两个生面孔的人。两人面色一白一黄,都是同样装束,头戴黑色瓜皮小凉帽,肩背蓝条纹包袱,脚穿黑靴,一身的青衣黑裤。
赵杉针上的线用完了,从线滚子上扯下一段,穿针纫线,抬眼瞟了瞟那二人,见他们一前一后,缓步而行,走走停停,四面窥视。心里明白这就是杨秀清口中那所谓的不速之客了。轻轻咳了一声,黄雨娇等人都点头为应,提起警觉来。
两密探行至赵杉等人近前,黄面皮的那个开口问道:“敢问阿嫂,此地可是金田村?”
赵杉抬头,说了声“是”。
“听闻这金田是个很大的村子,人口应是不少,怎么不见一个兄弟啊?”黄面皮又问。
“今年天旱雨少,地里禾枯苗干,男人们闲懒无事,都到镇上赌馆酒肆,喝酒耍钱去了。”赵杉照着杨秀清教给她的话说。
“向阿嫂打听个人。”白面皮上前一步,弯腰低头,言辞恳切的问:家母重病在床,气息奄奄。闻这金田村里有个神医,不知他是否在家?”
“神医?莫非是来寻李俊良的?”赵杉心疑,弄不清他说的到底是哪个,只能含混而答:“我们这村里有好几个神医,分住在村东村西,不知是要找哪个?”
“好几个?”白面皮疑惑地皱起眉,与黄面皮耳语两句,步出谷场,向村东走去。
赵杉见两人入了村,招呼黄雨娇等人起来,回去吃午饭。几人吃罢饭,复拿了针线衣料,到谷场上做活。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时,才见那两个密探从村西头出来,韦昌辉与几个庄客在他们身后,打躬陪笑相送。两个密探站在村口,停步看了赵杉她们片晌,才起脚上了大路。
赵杉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她看,却只假作不知,闷头做活。待那两人去得远了,方起身问韦昌辉:“他们是来求医的?”
韦昌辉道:“求医是假,顶着微服查访之名,打秋风要银子是真。亏了阿妹那句摸不着头脑的话。不然,怕是会有大麻烦。”
赵杉也无心去探问内中的玄机,只依旧每日缝衣做鞋。
送走了暗打秋风的密探,又迎来了明要银子的官差。浔州府知事与经历先后数次摆着仪仗,带着卫队,以督查秋粮征收为名,造访金田,都被大把的银票塞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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