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叫她了,她的饭还不知做到何时能熟。我这里现成的,几位如不嫌弃,先吃点垫垫饥吧。”络腮胡男人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几样东西:两葫芦酒,两包熟牛肉,五个白面馒头。
“那就谢谢大哥了。”杨水娇笑着把酒葫芦打开,自己先倒了一碗。双手捧着,一仰脖灌了下去。然后把拿肉撕开,旁若无人,大口吃着。黄雨娇见了,劈手撕了一块,连声说好吃。赵杉在心里禁不住叹二人的天真傻气。
“还是这两位爽快,小老弟,你也喝一碗吧。”络腮胡笑着把碗摆到赵杉面前,给她倒了满满一碗。
“让他也过来吃一碗吧。还是他求情我才让你进来的。”村妇从里间屋出来,端着三碗稀饭,指指墙角蜷缩着的乞丐说。
“看先生衣衫单薄,怎禁得住这山里的寒冷,过来喝一碗取取暖吧。”络腮胡去到墙角,伸手去拉乞丐,惊讶叫道:“这里怎么还有一个?”
村妇哼了一声,冷笑道:“那个醉鬼不用管,都在这里赖了两天了。没把他扔出去喂狼已经是老娘发慈悲了。”
络腮胡把那乞丐请到桌上,赵杉拉黄雨娇坐到了自己这边,给乞丐腾出了个位子来。那乞丐穿一件皱皱巴巴油渍麻花的长衫,对她们拱拱手,说:“鄙人一路跋山涉水,寻觅知音,不期今日与几位在次相遇,幸会幸会。”说完,便在赵杉对面坐下了。
络腮胡要给他倒酒,乞丐用手挡着碗,辞道:“鄙人从不饮酒,蒙义士盛情,就勉强吃半碗吧。”要过酒葫芦,自斟了小半碗。
“大嫂,再拿只碗出来。”赵杉见桌上的碗已经用完,向里屋喊道。
村妇道:“哪还有好碗,就桌上那几只了,你们交替轮流用吧。那个杀千刀的醉鬼,前天连打了我三只碗。”
“不就打了你三只碗吗?待会儿一并算钱给你就是。”络腮胡把面前碗里的稀饭喝光了,倒上酒,站起身,双手捧碗,对桌上的四人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为了今日大家的缘分,干了这一碗。”
“好,大哥爽快,我先干为敬。”黄雨娇随声附和着,仰头就把酒喝了。络腮胡又要给她倒,被赵杉拿手挡开,笑着说:“我这个弟弟还年轻,喝不了那么多。让他先吃些饭吧。”说着,摸出一小锭银子放到男人面前,道:“今日蒙大哥仗义赐酒赐饭,这点微资就算谢大哥了。”
“我出门坐船,身上的财物被水匪洗劫一空,算白吃你们一顿。”乞丐抖搂着破破烂烂的衣袖,尴尬地一笑。
“大家出门在外,理应相互帮衬。这顿我请客。”络腮胡把面前的银子推到赵杉面前,赵杉又给他推了回去。黄雨娇也帮着往男人手里塞。三个人六只手推来推去,碰倒了烛台,蜡烛落到桌下,噗的灭了。
“大哥,身上带了火石吗?”赵杉问。
“在筐底,我去找。”趁络腮胡起身去找火石时,赵杉把自己的碗跟他的碗调换了。
蜡烛刚重新点上,杨水娇就连打着哈欠说困,倒在桌上睡着了。剩下的人依旧喝酒吃肉,乞丐把碗里的酒喝光了,也趴倒在桌上,呼呼睡去。
黄雨娇摇摇晃晃扶着桌子站起来,说是要出去外面透透气,还没走出两步,就栽倒在地。只剩赵杉和络腮胡还在推杯换盏,她既起了疑心,又怎会真的饮酒下肚,不过是捧碗喝酒时,把酒都暗暗倒在了袖子里罢了。
“大哥,你这酒还真是烈,已经醉倒三个了。”赵杉瞧瞧倒下去的三个人,又看着已经端不稳碗的络腮胡,笑着道。
“小兄弟,好…好酒量。咱们再…再干一杯。”络腮胡喷着酒气,结结巴巴地道。赵杉只在心里发笑道:“这小蟊贼自以为戏演得好,却就如此轻而易举败在一出‘掉包计’之下。就凭他这幼儿园级别的路数,还敢开黑店,真是自不量力。”
赵杉心中正在得意,隐约听到屋外又有脚步声,斜眼往背后里间屋看去时,就见村妇正探着脑袋偷眼向她看过来。心中吃了一惊,方知得意的早了。眼见能打斗的“二娇”都醉倒了,再无人可以为靠做照应。无奈也只能装做蒙汗药发作,身子一歪趴在桌上,手一垂,任酒碗摔在地上。
https://xianzhe.cc/book/63195/23973307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