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茂密繁盛的丛林内,无数红衣红甲的禁军官兵们顶着夜色,满山遍野的出没在山间各处。
他们翻山越岭,手中攥着火把,像是一只只不知疲倦的工蚁一般,搜寻着整片山野。
在禁军散漫的军阵中,一位大约三十左右,鲜衣怒马,外表英气逼人的青年将军,耸拉着眼皮,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般,一脸丧气的斜靠在马背上。
商敬亭现在很烦躁,胸中憋着一腔闷火难以倾泻。
他已经带着人马在这个不毛之地,足足搜寻了大半个白天,可到现在却连个鬼影都没有见着。
而距离上司太尉大人所给的期限,已经非常接近了,再过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到时候交不了差,他虽不至于下牢问罪,但自己的仕途恐怕是走到尽头了。
不过,这倒也不能全怪他,此山名为野人山。
这里山林道路崎岖,盘根错节,光驷马通行的大路就有十几条,至于那些仅通一马的小路更是数不胜数,无法估量。
要想完全盘查,没有个两三天的时间,是根本不可能的。
就在他为此愁苦之际,一名徒卒带着急色从远处蹒跚而来。
“禀告商都指挥,我等沿小道一侧发现稀疏马印,贼寇数量众多,向来结众而行,故卑下斗胆推测,或是圣驾行走时遗留,特此相告。”
“什么?”
一听是圣驾的消息,商敬亭平腰急挺而起,但力度有些过猛,导致起身时下盘失衡,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沿背侧翻了下去,摔了个狗啃泥。
他狼狈的站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也不羞恼,而是上前急问道:“马印在何处?还不快快带我前去!”
那徒卒得命,不敢怠慢,当即便领着他向着密林深处前去。
商敬亭紧紧尾随其后。
两人行至了大约一刻钟,前方便出现了泥泞的土路。
商敬亭带着人马,沿着路一直急走,终于找到了李全忠动手的地方。
道路一侧,两颗孤寂的头颅依旧保留着死前最后一刻的样子。
嘴唇微张,怒目圆睁,似是想要诉说施暴者的残忍和冷酷。
商敬亭上前仔细探查,发现从打扮和服饰来看,这两人竟真是皇帝身边的侍从。
这下,原本因发现行踪而喜悦的心情顿时就凉了半截。
皇帝不会出事了吧?
商敬亭越想越劳神,忍不住对着身后大喝一声:“快,快,加速前进。”
自己则一马当先,顺着印记策马急奔而去。
吓得身后众将一片鸡飞狗跳,一名裨将忙不迭喊道:“大人,您慢点!前面危险啊!”
商敬亭对此充耳不闻,这一路行来,路上的马印只有稀松几个,所以在他想来,就算有一股追兵正在追杀皇帝,想来也没有几个人。
他自负凭借着自己一身精悍的武艺应对几个宵小之辈,应该不成问题。
另一边,天已经蒙蒙亮,陈泽二人依偎着,在即将褪去的夜色下顶受着冷风的侵袭。
期间,陈泽有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忍耐力到达了极限,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美美安睡一晚。
但想了想,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一来,他实在不忍心让李全忠独自一人在这冷风中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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