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遵旨。”
……
“枢相请留步。”
“太师。”
“老朽一直有个疑问,不知枢相可否为老朽解答。”
“太师请讲。”
“关于当日崇华殿中之事,枢相何以两年来从未问起?难道枢相就一点也不好奇先帝究竟交代了老朽何事吗?”
“身为臣子,便该恪守人臣本分,君若有命,为臣者遵旨即可,岂能为逾矩之事?”
“……先帝曾赐予老朽一把诛贼卫国的尚方宝剑,嘱咐老朽在必要之时请出此剑。所以,老朽望枢相此次出征务必多加珍重,切勿辜负先帝的信任与重托,否则枢相尽忠报国、大公无私的一世清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多谢太师,谦定会牢记太师之言,今生今世绝不负先帝所托!”
“如此是为大魏之福,苍生之幸,自然再好不过。”
……
“慕公,阿耀已经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了代价,我不敢奢求你能原谅他,但我恳求你,能否看在太祖和先帝的份上完成阿耀最后的心愿?”
……
“愿中原在慕公的治理下山河永固,海晏河清!”
“谢谢您肯完成阿耀最后的心愿……愿陛下万寿无疆,壮我河山,佑我子民,复我太平盛世!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
“老太师,可知我今夜召你前来所为何事?”终于还是慕谦率先发问了。
裴清与玉林来时,正看到常安送符文彦出崇华殿。擦身而过时,与符文彦眼神相交的刹那,两个老家伙的心里便已有了数。
故而,当慕谦摆出一副托付姿态问出这句话时,裴清心生无限惋惜和感慨。
与当年面对楚天尧时心境全然不同,今夜他整个人从内到外、心里眼中皆充满真诚,不再有任何的狡猾和伪装。
“老臣……明白。”
慕谦闻言一笑,与明白人说话就是这么省心。
“老太师,不瞒你说,我这一生,先从军十余载,后为官近二十年,自诩看人还是比较准的,可唯独老太师,从前我无论如何都看不懂。”
裴清一听笑了:“陛下言下之意是如今看得懂老臣了?”
慕谦忆起从前这个人总跟防贼似的对自己充满敌意,便不由内心暗笑。
“你我曾同朝为官,老太师对任何人都很和善,却唯独对我充满敌意,老实说,我曾一度为此苦恼不已。”
裴清被逗乐了,打趣道:“陛下却从未有过任何表示,害得老臣还以为陛下感觉不到呢。”
慕谦摇头无奈一笑,都这个时候了,这老不正经的竟还拿他取笑,看来他心情相当不错,同时也透露出另一个信号:他并没有将他当做高高在上的君王,反倒像是故交老友一般拉家常。
“直到那年少帝即位,我才逐渐看懂了老太师。你不在乎世俗评说,无惧朝堂非议,更不怕史册留污名,为官一生数易其主,皆不过是为了一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裴清尘封多年的心像是一口沉寂多年的钟,在今夜终于发出振聋发聩的叩响,使他不由内心长叹:果然,他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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