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官儿颤抖起身急退至门外,转身小跑将圣旨交给信使,且说明了厉害。
信差胯下烈火红宗,分毫不敢耽搁,一个昼夜便将王上的旨意传到大将军杨重治耳里。
大将军早已见了酒之圣人,不跪接旨,无不尊之意。笑了“罢了,罢了。来人。”
族中后辈带头的年轻男子身穿银甲急促行来。拱手轻声,“叔父何事?”
似醉非醉的杨重治仰天叹言“今后我族之人,不可参政,更不可为将为卒。”
年轻男子不解,却不敢讨个明白。回道“是。”
“吾儿切记,莫要为叔父寻怨。弃掉身披之甲,做回寻常人家。”话还没完,杨重治已拔出腰间佩剑抹了咽喉。只有一副躯壳扑通一声倒地上。
一生戎马,不曾有后,就这年轻男子也是堂哥哥家的独子。在两关破时,他已料定了结果。信差见状,是又惊又怕。
年轻男子跪在已亡了的杨重治身旁,悲恐交加,半晌之后定了心神,咬牙冷声道“回去告诉王。今后我杨氏一族皆为下民,永世不掌兵权。请求王开恩允许。”后又大喝“取兵符帅印来。”两手的拳头已捏得咯咯作响。
一贴身亲卒领命急步进了杨重治大将军书房之中,拿来了兵符帅印递于青年男子手里。
青年男子起身行到信差身前,哽咽着“王上要的东西都在这儿。劳烦你带回去。”
信差接过兵符帅印,轻应“是,小将军。”之后落荒回头出门骑上大马疾风而去。
“……”
小太监接过了信差手中的兵符与帅印,弓着腰踏着小步伐,小心翼翼的将两件可令百万雄师的无上之物递于王之手。
大殿之中只有欲望已满足的狂笑声在回荡。“好,很好。”
放眼整个奥尔滨帝国,现在还有谁能抗衡于王权。当然,王他心里忌惮的还有扶风郡班氏,但他知道那些个修行之人不会过多干预朝政。以前的班氏一族没有,现在的班氏一族更不可能。
杨氏一族,皆退去了甲,那青年男子披麻戴孝走在一群抬棺之人前。简简单单的送走了杨重治大将军。本该厚葬的帝国大将军,最后只落到个惨惨收场。
柳树旁,小湖边,一丈之地,新墓一座。人的一生,出娘胎初做人,活于世间学做人,死后若有人记起,皆做过人。若无人提念,数载光阴便将一切都消磨殆尽。谁家小娃哭闹,要是还记得你,也许你还是个鬼。
当班羽闻知杨将军抹了喉,王拿了兵权,情绪依旧如前,不有半分波澜。他与杨重治未有半份交情,与王素未谋面。他也知道奥尔滨帝国的王,不敢对扶风郡有一丝企图。
如今的班羽,再也不是从前的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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