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城,今天一大早就莫名其妙开始戒严,之后不久,街头巷尾开始陆续有差役小卒张贴布告。
城内百姓这才明白,原来是夜半时分,陈府遭遇刺客,还说县公大人因此受了重伤。
实际上对于那位陈县公受伤一事,倒是没有谁会去真正在意,反而是那刺客的来头让大家心中不安。
敌国探子,混入城中,图谋不轨。
这些由县堂传出的消息很快就散布开来,一时之间,成为茶楼酒肆客人们议论的话头。
与此同时,更为焦躁的还有白府上下人等,因为白意舞的旧病再次发作,昨夜已经匆忙将城内医术高明的大夫请了过来,但是最终都只能开出一张缓解病势的药方子。
以往犯病都是由宋老夫子亲手调治药方,但是眼下,宋老夫子的药方虽在,偏偏缺了药材,请那些名医看完方子,上面的药材十之七八还算了解,唯独那一味琉璃草,不知是何物。
以往都是宋老夫子亲自采药,白府上下也就没有太过上心这件事情,反正宋老夫子在,小姐这病便不用担心。
如今,夫子远游,不知怎的,偏偏就将这么一件大事给忘记了。
病榻之上,白意舞已经昏迷许久,浑身冷汗淋漓,寒颤更是不曾停歇片刻。
在昏迷两三个时辰之后,白意舞总算微微睁开了双眼,此时,人已经极为憔悴。
“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微弱声音传来,屋内众人又惊又喜,羊角辫儿先前尚在抽泣,听闻自家小姐声音之后,赶紧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但是已经泣不成声。
随后,白意舞朝其余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暂且退去,留下羊角辫儿一人即可。
“琉璃草我倒是有听宋老先生讲过,此物性温热,于我这病确实大有裨益,叶长多茎,云阳城外,清风山中就有生长。”
断断续续说完这番话之后,白意舞脸色更加苍白,气喘不止。
“小姐,我都记下来了,清风山,我现在就去,就算是把整座山翻过来,我也要找出琉璃草。”
羊角辫儿刚一说完,白意舞就微微摇头说到:“我如今旧病复发,恐怕消息早就已经传到那位陈大人耳中去了,咱们白府一举一动都尽在他的耳目之下,就不要再去了。”
“寻那琉璃草本来就是大海捞针,万不可在白白搭上你这条性命。”
就在这时,老管家慌张跑进屋子,见小姐已经醒来,自然是欣喜万分,只不过眼下尚有一事,殊为棘手。
于是便将戒严一事说了个大概,老管家原本想着去州城寻找良医,结果给拦了下来。
说是如今出城除非县公大人亲允,否则谁都不可出城,而去找寻陈煜之时,陈府管家却称遇刺之后,老爷身负重伤,无法见客。
“小姐,看来这姓陈的就是冲着您来的,要不让我杀出城去吧,就那些小卒,拦不住我的。”
“如此一来,不就正好中了他的圈套吗?”
硬闯城禁,擅杀官卒,皆是死罪。
白家如今出与不出城,似乎都已经在陈家那只老狐狸的计算之中。
当初谢济出城,她自然一路都派出了老管家护送,半路截杀的大手笔是谁造就的,她心里一清二楚。
自从父亲出城之后,府外闲杂人等顿时多了起来,这当中有多少是陈家的耳目,她同样一清二楚。
父亲此次奉诏奔赴北境燕姑道,归期未定,又离家遥远,自然难以顾上云阳城这边,所以这个时候,陈煜就有了很好的出手机会。
白家小姐死于顽疾,之后随便出来一伙不知来路的强人刺客,将白府上下洗劫一空,一炬毁之,随后这伙人逃之夭夭与认罪伏法,其实意义都已经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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