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厉耕牛见众人气势汹汹,兄妹二人既然无法阻拦,那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谢先生能够知晓此事,然后带着那个好看的小姑娘赶紧离开这里,走得远远地,越远越好。
于是,厉耕牛让妹妹雪泥呆在原地,不要走动,之后便独自一人飞快奔向谢济住处。
村中大小屋舍,阡陌交通最熟悉之人恐怕就是这个少年。
他找到最近的一条小路,翻过吴婶子旁边那堵不高的泥墙,到底还是赶在了村中众人前头,先一步来到了谢济屋前。
“谢先生,不好了......”
厉耕牛一路跑得太急,大事临头,心头更急,刚说一句话,就不得不捂着肚子,埋着头喘气。
谢济闻声,赶紧将厉耕牛扶住:“是不是你妹妹伤寒又发作了?”
少年心中有话,口中难言,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谢济瞧这情况,恐怕有更加急切的事情,赶紧招呼春芽倒上一碗热水,将少年扶进屋子。
等到厉耕牛稍稍缓过来,推开春芽递过来的水,匆匆忙忙将村子里先前发生的事情讲完。
“谢先生,估摸着他们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快跑吧。”
谢济沉思片刻,暂时并未将之前那所谓的冬雷一事道出原委,转而出声询问道:“你是说起头之人是村中那位刘婆婆?”
厉耕牛头如捣蒜:“刘婆婆说了,你是外乡人,会给村子招来祸患,村正也没有拦住,如果让他们抓住了你,后果不看设想。”
押往留神峰,绑在古杏上,日晒风吹雨打雪冻,鹰击鸟啄走兽分食,真正的死无全尸!
谢济转过头望向春芽,笑着说道:“春芽,你说咱们要逃吗?”
春芽一脸无所谓,反正是死过多少次的人了,生死一事,于小姑娘而言,已经不算什么大事。
“公子在哪里,春芽就在哪里呗。”
厉耕牛一听就急了,小姑娘无所谓,谢先生好像又拿不定主意,如此犹豫,等到村里人一起赶到的时候,想走都难了。
“春芽,那咱们就不逃了,从云阳城到杏花村,之后逃出去了,一旦遇到事情了还得四处逃窜,太累!”
春芽坐在桌旁,一边看着自家公子一边掰弄小指头。
从高阳逃到云阳,又从云阳城逃到杏花村,如今又逃,确实有些倦了。
“公子,你好像还漏了一个高阳城诶!”
小姑娘纠自家公子的错,就没一刻停下的,谢济尴尬一笑,高阳城乃是大启都城,春芽此刻又提起,莫非自己以前还在大启都城生活过?
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热闹的封流这才开口:“谢济,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可别指望我会出手,如果这点事情都不能摆平,明年今日,我只能去你坟头,给你添些新土,仅此而已!”
闻言,谢济顿时就急了:“添土可不够,还得给我带上几壶上好的杏花酒。”
“如此好酒用来上坟,糟蹋了!”
封流不屑再与谢济斗嘴,大步迈出门槛,纵身一跃,顷刻之间,又翻过身去,躺在杏花树上做着自己的春秋美梦。
小屋子里面,少年厉耕牛急得团团转,思忖着谢先生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小姑娘春芽则是优哉游哉继续掰着手指头,而谢济则是坐着思考应对之策。
好你个老神婆,装神弄鬼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出如此歹毒计谋,我谢济与你无冤无仇,出手就要置我和春芽于死地,今日老子就和你杠上了。
正在思虑之间,远处已经传来吵闹声音,谢济附在春芽耳边,低语之后就慢步跨出屋门,随后又将房门轻轻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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