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安静了没两天的张若工作室,再一次受到了灾难性的打击,被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
张若能有今天的位置,确实付出了不少努力,可这努力八成都是在损人利己,一朝东窗事发,报应不爽。
姜忠文意料之中地接到了张若的电话,他并不想给自己再惹麻烦,一开始他置之不理,想来张若也能明白今时今日他早从她那条濒临沉底的贼船上下来了,可接连几天电话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所以他干脆也选择了直接拉黑的回应方式,张若啊张若,你当年跟我玩阴的,就没想过会有今天吗。
舆论的压力越来越大,张若的微博已经沦陷,不管是私信还是评论,大众的口风一致倒向祁湛:
“恶意剪辑什么的太掉价了吧。”
“一直走高冷路线,突然开始卖惨,还卖不出去……”
“果然明星表面和背地里是两个人。”
“莫名心疼经纪人小姐。”
“活该被广电爸爸封,没演技还敢动剧本。”
“……”
被祁湛和姜忠文接连拉黑之后,张若便伸手要拿裴知一的手机,谁知被裴知一挡住,张若张口就要骂,自从裴知一做她的经纪人开始就从来不敢对自己说一个不字,今天看着倒像是树倒猢狲散的光景。
“你也要造反?把手机给我,祁湛跟姜忠文应该还没有拉黑你。”
“若姐,对不起了,我不干了。”裴知一将手机装进包里,早已经不是之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散漫地对上张若无法置信的目光。
“呵,在我身边捞够好处了,就想走人?”
“好处?哼!”裴知一的脸上爬上一抹愤怒,“您是说我胳膊上的烫伤,头上砸的,还是背上的伤疤?这好处谁想要我拱手相送,还免费提携他一句,多多挨打,有的是好处。”
这样满身戾气的裴知一彻底颠覆了张若印象中那个低头答是的女孩子,出事这么些天,她第一次感到有点害怕了,但依旧硬着语气:“那是你自己无能,交给你那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再说了,你跟着我这些年我没亏待你吧。”
裴知一更加不屑:“死鸭子嘴硬,你是没亏待我,但那是我自己拿命换的。”更多的是尊严,圈子里没有人不知道裴知一的惧主。说来好笑,这个圈子里大多是艺人对经纪人唯命是从,她们这样特殊的组合让那些很好地驾驭艺人的经纪人对她颇为耻笑,每每遇上总要打压一番,不是笑她又挨了打就是讥讽她不顾脸面。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不过是我今天落魄了罢了,但你总该听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照样能让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
“张若啊张若,你怎么就醒悟不了呢!”裴知一对她的愚蠢有些不耐烦了,“你该不会以为这么多年,我就真的离开你混不下去了吧,我是没背景没后台,可越是卑微的人,求生的欲望就越强。”
曾经如蝼蚁被踩在脚下的人,一朝翻身总第一时间去报复那只毫不留情的脚,张若气得咬牙切齿:“哼,捡了高枝飞也要看你配不配得上,乌鸦就是乌鸦,永远翻不了身,当不了凤凰!”
在这个所有人都拿着高学历高出身资本轻而易举地疏通人脉圈子的时代,低贱的出身永远是裴知一的痛,因为她要比别人多付出两倍三倍甚至十倍的努力去换来等价的回报,眸子里闪过一瞬间的伤:“若姐啊,我不是要攀高枝,时至今日没你怎么就不明白,但凡你能聪明点,我也不会说走就走。都今天了,你还在想找姜忠文和祁湛,动动脑子吧,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说完裴知一扔下自己的辞职信,就走人了,最后的那番话,算是她在张若身边这么多年仁至义尽了。
刚走出门口,身后就传来巨大的噪音,不知道又有什么东西不幸地放在张若的手边,现下估计是身首异处了。
在一片骂声中,张若才采取了公关的意见,召开了记者发布会满带哭腔地向大家道歉:
“作为一名演员,我会尽力提升自己的演技实力,同时也会对剧本进行更深一步的学习,在此向《那天以后》全体工作人员致以深深的歉意。
对不起大家,我没有做到公众人物应该有的行为规范,在以后一定会改正。
……”
祁湛关了电视机,不想听她的惺惺作态。言绯在房间里盘腿坐在地毯上,腿上放了一只抱枕,电脑放在抱枕上,目不转睛地码着字。祁湛走进房间,在她身边坐下:“还要忙多久啊?”
“等下,快写完了。”
祁湛拎起她散在胸前的一缕头发把玩,越玩越无聊,把头靠在言绯肩膀上,不停地蹭她。
言绯敲完最后一行字,合上电脑,收回自己的那缕头发:“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又!”
这两天祁湛一直在和团队开会,虽说他早就想退圈了,但是走之前的形象还是要顾及一下的,所以都没怎么和言绯单独相处,事情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才有心思有时间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祁湛继续蹭:“你都多久没陪你男朋友了!”
“那不是你一直在忙嘛!等下还有工作吗?”
“没有了。”
“那我们看部电影吧。”
言绯搬过来之后就在卧室里装了投影仪,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和祁湛一起看电影,不能去电影院就在家看,今天终于能用上了。
之后他们窝在小小的一张沙发上待了一下午,从《罗马假日》到《蒂凡尼的早餐》,《乱世佳人》到《欲望号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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