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想让刘真和孩子玩一会儿之后便让她离开。毕竟当了母亲,某些程度上,似乎能理解一些刘贞在看见孩子时候的心态问题。可结果,这个刘贞却说什么都不肯走。她给孩子买了很多的玩具,俩人玩儿得像母子一般。而且,那一天,孩子的状态出奇得好。
刘贞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我在一旁便越是不安。我不知道老天究竟要干什么,这接二连三出现的人,所发生的事儿,哪一件似乎都和我脱不了关系。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千古罪人,在受尽冷眼和旁观之后,生生地被那些庸人所折磨着自己的良心。
那天,直到晚间刘贞才离开,并回到了自己参加会议所安排的酒店。临走时,刘贞抱着孩子,眼里是无尽的不舍。那一幕,直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
让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刘贞在临行前竟然半开玩笑的告诉我,让孩子长大以后叫她干妈。
这一句干妈一说出口,我的鼻子直接就酸了。
在送刘贞回酒店的路上,我将憋了很久的话突然之间问了出来:“你,知道李恺...”
我刚说了个开头,刘贞在副驾驶上便将话接了过去:“知道。死了嘛!”
刘贞说的很轻松,就像是在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人。然而,就是那个已经没了的人,却让身旁的她,一辈子当不了妈妈。
刘贞沉默了一会儿:“死了挺好的!省得祸害别人。”她在说这话时,将脸转向了车窗外。我不知道,那看向窗外的脸,究竟有没有眼泪在流淌?
半晌,刘贞转过脸:“你知道蒋珊珊疯了的事儿吗?”
我一脚急刹车,吓了刘贞一跳。我的举动,让刘贞误以为是突然听到消息所表现出来的惊骇。
“你不知道哇!她疯了!听说是找了一个男的,那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有了孩子不能不要,却摊上那男的被追债。结果,流产受了刺激疯了。我听同学说,有人去看她了。现在瘦得不成样子了都。哎...有时候睡不着,我也会想大学时候她那样子,比起那只口红,真的,我宁愿我们每个人现在都是好好的。”
刘贞说完之后,低下了头。
我趁机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刘贞说的,也是我的感触。比起那些葱茏岁月里的乌烟瘴气,我宁愿我们的人生,都在经历了血雨腥风之后,安好如初。如此这般,便足矣。
送完刘贞回来的路上,我将车子停在路边。独自一人看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和陌生的人。我抬头看看那昏暗的灯光,突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我哭了很久很久,哭到双眼昏花,哭到一盒纸抽都已经用尽。
我又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平息情绪,最后才慢慢地回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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