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的样子,像岁月静好的母亲和琴婶儿,也像重新接受了爱情,摒弃了犀利的曹歌,像长大后的曹灿灿,也像很早之前的我。
“这个,这个是不是很贵?”
沈月笑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是我自己买的,是别人送的。”
“别人送的?谁?男朋友啊?”蒋珊珊一句接着一句地,像打探着家底一般。但沈月没有回答。
当沈月把衣服都放进柜子里之后,也接近快熄灯的时候了。蒋珊珊突然之间来了一句:“你恐高吗?”沈月拿着牙桶正要去刷牙,疑惑地回:“恐高?不啊,怎么了?”
蒋珊珊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啊,没什么。我寻思,你要是恐高的话,你就睡我下铺,我睡上头。”
这句话,让在我上头伸长脖子的刘贞瞬间没了动静。那宿舍的老式铁床,基本上一丁点儿的动弹都有感觉,而那天晚上,刘贞在上铺,基本有半个小时一动不动。我不相信方才还看热闹的她突然就睡着了,但我也猜不出来她猫在被窝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用手臂碰了碰刘贞的胳膊:“那你最后哭出来了吗?”
她瞅我笑笑:“没。哭要是能解决问题的话,那大家就都哭呗!哈哈~我啊,天生胜在心态好,不然啊,估计也死几个来回儿了。”她说完之后,将手里的果汁一饮而尽。
将杯子放到茶几上后,她靠在我肩膀:“其实,上大学那会儿,我也不理解,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势利眼的人存在。我还记得她说我是土老帽儿,说我没见过世面。我就不懂,见没见过世面,也不影响我对世界的认知啊?她家是有钱,她是在那之前比我见过世面得多,然后呢?她就是自我感觉比较良好而已,她的优越感来自于自己。沐夕,你没回来的那几天,我有时候也会想起咱们大学时候的一些事儿,真的挺感慨的。你说,对于蒋珊珊的现在,心里还是会挺难受。”
我摸了摸刘贞的头:“自己的路,自己走的。我也一样。”
“你不一样。至少你没那么势利,她是单纯的势利眼,你是感性的那种人,比起她,还是有情有义的。”刘贞靠在我肩膀上,慢悠悠地说着。对于这个评价,我有点儿无地自容。感性我承认,但有情有义,我有吗?
“你说,老天是不是总是睁着眼睛看世界的?他有一个小本子,记录着咱们做的坏事儿,然后,等到时机成熟,便会让你接受惩罚?”
刘贞抬头:“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做了很多的错事,并且,有一些,于事无补了。我今天的样子,我觉得,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蜷起脚,看向窗外。
“惩罚也有时效性,过了,你就又活过来了。”
“但蒋珊珊,好像,没做什么,却惩罚得有点儿过。”我小声说。
“你自己都说了,自己走的路,怨不得任何人。她在学校当年那嚣张的劲儿,怕是咱们那两届的人没人不知道的。诶,你还记得她诬陷我弄坏她口红的那次吗?哈哈~真是败她所赐,我居然在学校出了把名。”刘贞轻松地说到,但这个口红事件,也是我大学时期对刘贞不可言说的愧疚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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