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自己至亲人的关系,在面对死亡来临的时候总是自欺欺人,而对死亡的感受也总是后知后觉。似乎是母亲的离世,让曹灿灿也想起了琴婶儿,她哭得不亚于我。
送别母亲那一天,说不让女孩跪送,但我依旧执拗地独自跪了有近一个多钟头。我知道,人已走,忏悔给天地,也无法救赎灵魂犯下的错,可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或者做什么。
母亲走了之后的好长时间里,我都还觉得她仍然存在。可能是一直有空间距离的原因,我会时不时地觉得母亲在老房子,母亲在曹家外租的房子,母亲在医院等等。
但当有一天,曹歌的口中不再提起“姐姐”的时候,薛浩的口中不再提起“容角儿”的一刻,我知道,母亲,已经走进了往事里。
而往事是什么?
是窗外梧桐去年春天的嫩了枝;
是窗外梧桐去年夏天的绿了叶;
是窗外梧桐前年秋天的红了天;
是窗外梧桐前年冬天的枯瘪万人寒。
往事不是不堪回首,是你回首,却不堪去看,去品,再去言。
我除了那条项链儿之外,再没有能够睹物思人的纪念品。我有时会看看它,看看那镌刻在上面的,母亲留下的珍贵画面。
母亲,你是否曾经来过?在我波澜不惊的岁月里。
你穿了一双雨靴吗?还是赤脚路过?
为什么我寻不到你的足迹?
那是你曾来过的证据。
我费劲心思,跨过高山,越过草地,
我嗅遍了各地的鲜花,也始终也嗅不到你玉兰的香气。
我在一个落寞的夜晚低头看,
原来,你一直在我的心里,
从,不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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