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就是比如你想查什么,上面都能查得到,都会有答案的。”结果,巧得很,那节课的中途时,微机课老师正好有事出去接了个电话。这样,我们便有了空闲的时间。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能上网意味着什么,或者我需要在网上查找一些什么资料和信息。身后这个同学看我听的傻乎乎的,便伸手直接帮我操作了电脑:“你看,就是打开这个,上面打上字就能输入进去。”
“输什么都可以?”
“对呀,写什么都可以。”我随便打了几个字,按下回车键之后,我发现出来了好多的信息。这种简单又便捷获取知识的方式,让我感到非常的欣喜和意外,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将我脑海当中能够想到的,并且感兴趣的疑问一个接一个地敲了进去。
忽然心血来潮,我突发奇想地想查查母亲的病。在我印象当中,我曾经听薛浩与曹歌在提起母亲病情时,提到了一个字,叫做癌。那个时候,全民的健康知识和意识,应该没有现在这样的普及与健全的。尤其是家里没有生过这种病的,小孩子想要去获取相关的知识,难上加难。并且,一直以来癌症都是人所忌讳与闭口不谈的,没有人家堂而皇之大肆地去谈论这个话题,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字怎么去写。
我凭着记忆当中的音去输入,我挨个的搜,一个接一个的搜,最后,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东西,不过,也是一个直接扎进我心里面的东西,便是直面死亡的一把刀。
那屏幕上的密密麻麻的字里,一些化学名称以及医学上的专业术语用字与用词我根本就不理解,但是,看来看去,我明白了一点,这几乎就是绝症。我又查了查绝症是什么,答案是无法治疗。无法治疗等于什么?死亡。
我查完之后,页面就这么放着。我自己呆坐在那个小凳子上面,瞬间便感觉后背在冒汗。我在心里不停地反复琢磨,死亡?无法治疗?是说母亲得了这个病要死亡了?不过我又转念一想,这死亡是所有人都必须所经历的,或许母亲至少能活到奶奶那么大的年龄吧。突然之间,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又搜了一下癌症的存活时间。我发现和这个字相关的病五花八门,但是似乎每一个的身后都有着一张恶魔的爪子。1~2, 3~5.好像纵观全篇没有超过10的。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什么?我不能在心里打着转。
1~2年?3~5年?我将自己全然封闭在了那个癌症的里头,甚至连微机课老师回来了都不知道。老师用力敲了敲黑板:“坐在最里面的那个同学,那个电脑,你在看什么呢?赶紧关了!上课就是上课,不允许上网。”我连听都没有听到。旁边的同学推了我一下:“说你呢!”我吓了一跳,随手关闭了页面。
当眼前重新出现那老式计算机的蓝色屏幕时,我仿佛依旧能够看到屏幕里面跳动的那个字。我慌慌张张地出了微机室,甚至忘了脱鞋套。阚涛在后面拉住我:“你干什么呢?你把鞋套脱了呀!”
那天晚上回到家,我连晚饭也没有吃便直接上楼了。我不停地问自己,没有多长时间了意味着什么?我该怎么办?我忽然之间转头看了看窗外的那棵梧桐树,那干瘪枯槁的树枝,就仿佛如同那个阶段母亲的脸。
我揪着书包的书带子,我没有哭,就是觉得脑袋有点疼。
庸人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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