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面前的三个人,我始终是低头沉默不语,而实际上,我的内心想要说的话,已经在心底咆哮和喧嚣着,但是想要冲出牙关还是需要几分的勇气。
或许是因为老师觉得在我这里问不出来什么,也或者觉得这种沟通并不奏效,所以,便放我上楼了。
我进到卧室,把书包往床上一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我没有学习,瘫软地往椅背上一靠,然而,这等松懈的姿势却没有使我感到轻松。我的内心有点儿凌乱,那是一种被人窥探了心理秘密的不安全感,但这个秘密仅仅是浅表层次的。
我说过,关于心里秘密这件事情被人所窥探,我的感受始终都是矛盾的。我既感到胆战心惊,又觉得有些许的欣喜。既想让别人知道去帮助自己摆脱精神的枷锁,又害怕被别人知道而暴露自己的内心,这种感觉实属太难。
话说回来,其实对于班主任,我在学校如此多长时间的是非谣言,她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但是,从她的表现上,我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破解了我秘密的表层而直窥进了底层?他们会不会把我的沉默寡言完全地放在外面的谣言身上,继而深挖我内心深处那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恨?
但我在曹家一直都是沉默的,如此的一种性格表现,或许就被大家轻易地所认为我当下的寡言也是正常的。所以,由此便可以产生诸多的误解。而接下来,我便证实了自己这一点的猜想,他们在剖析我秘密时,在我受私生子一事影响的这条道上越走越远。
或许,任何一个年龄段所受的伤害,试图求他人从外界来进行解压都是一种奢望吧,毕竟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旁人的话,道理虽有,但却不是我,他不能代替我去挣扎,不能代替我去恐慌,也不能代替我无数个夜晚的失眠。
班主任那天走了之后,母亲与曹歌悄悄地敲了敲门。她们在进来我卧室的时候,我的书包依旧是封闭没有打开的。这距离我刚才上楼已经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自己在那椅子上究竟坐了多久,全然不知。
母亲的衣服向来都很素气,那天,她穿了一件近乎全白的一套,当我扭头望向门口时,忽然看到那一抹白,便有了一种无力的感觉。这种无力从何而来呢?从命运的不济。
我转回头瞟了一眼,见这两个女人站在我身后的一左一右,半天没有说话。是在等我先开口?可我却觉得无话可说。
曹歌的声音有点儿弱:“沐夕,我和你妈妈有话想和你说。”我没有说话。或许是我这种态度,让她们觉得这谈话的氛围有些许冷,所以,顿了一阵之后,曹歌才说了下一句:“沐夕,你是不是因为,因为你妈妈最近生病的事儿,才这样?”我心里一惊!妈妈的病?看来,她们把我的反常举动都归结在了母亲的身体上,这种想法,忽然让我的心里多了一份来自于愧疚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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