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曹歌在年前大半夜的自己驾车往返医院为母亲办理转院手续,又联系大夫,检查、化验、会诊,整整一天一夜,曹歌才回到了家。
她摘下围脖,脸色惨白地一头靠在沙发后背上。我看着她,想问问母亲的话都到了牙门口儿,愣是张不开嘴。
“她怎么样了?”吴妈递过来一杯热水,关心地问。
曹歌摆了摆手:“没事儿,低血压、营养不良,加上这冬天季节不好,来来回回折腾的有些感冒,抵抗力太低了。”吴妈叹了口气:“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曹歌放下手中的杯子:“我也希望没事儿。不过...”曹歌话还没有说完,便抬头看了看站在沙发后头的我:“你过来,沐夕,我有话和你说。”
我心里一惊,挪着步子去了她身边坐下。
“你妈妈,病了,很严重。”曹歌说完之后,扭头看向我。
“很~很严重?”她点了点头。
“沐夕,其实,有时候我看到你,就像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心善,但总是过不去心里的某道障碍。家里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慢慢的,我也看明白了,揣着仇恨生活也是活,但是放下仇恨却能让自己轻松不少。尤其,是对亲人。”
“我没有仇恨。”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但愿,你没有。但有,我也能理解。”后来我知道,曹歌是在一点儿一点儿地对我渗透着母亲的病情,而且,由于她和奶奶之间关系的僵硬,让她对我的所作所为也能理解,所以,曹歌从来没有胁迫或者威胁过我要对我母亲如何如何,她只是会在某一刻突然来一句:珍惜眼前人,因为,说不定这个人,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曹歌这句话太深奥了,读懂,为时已晚。
她像是在感叹自己,也像是在说琴婶儿,说奶奶和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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