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南京的街道有一点很让我困惑,就是,大体差不多。1994年,我徘徊在马路上,感觉如此,2014年,依旧如此。
书包很沉,我一会儿背上,一会儿拎在手里,走累了,便坐在沿途的路基上或者公交站休息一会儿。当太阳直直晒着我的头顶,我的头发丝感觉到一阵焦灼的时候,我猜,应该中午了。就这样,一上午,我都晃悠在南京的大街上。我并未有心去思考这一上午我没有去学校会有怎样的后果,不是我无心,是我清楚,我当时在街头,除了一步一步向着未知方向挪着脚,我也不清楚还能做何。那时候一是年幼,二是儿时安全教育的缺失,我也从未想过去找警察叔叔去帮忙。
路上不时有人投来诧异的目光,似乎他们在想,小小年纪竟然学会了逃学?我不置与否。
太阳在偏离头顶向西慢慢滑行的时候,我又累又饿。尽管琴婶早上给了我零钱,并且足够去街边卖店买个面包填饱肚子,但我还是舍不得花。
在没有进曹家之前,母亲每天都会给我带午饭,尽管换来换去都是那么几样,但在这半个月的正午时光中来看,却是世间美味。曹灿灿的学校是提供午饭的,估计,也得是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那种。我没有对曹家任何人说过我中午吃饭的问题,一家子人也未有人留意此事,所以,在饿了两个中午之后,我开始喝那喝不惯的牛奶,并趁着琴婶不注意,偶尔还将面包片塞进书包里,以备中午吃。巧得很,今早偏偏忘了。
就在我无助地坐在路旁大树下东张西望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处高耸的建筑物。那个标志性的楼体在我上学的必经路上,之所以对它印象如此深刻,是因为那楼好高好高,我每次路过都要想同一个问题,就是,高处的人,他们是怎么上去的。
想到这,我激动地向那方向跑去。我站在站牌下,试着找到父亲车子车头的方向,凭借着记忆中的白色公车,便一跃而上。开心的是,这一次,没有错。
我和看门的大爷说明情况后,便一溜烟儿跑到班上。正值下午第二节课间休息,班级里乱哄哄的,大家见我背着书包满头大汗的跑来,都惊得张大了嘴,估计心里也是在想,这傻子这个点儿还来干什么吧!
阚涛望了望我:“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你快和老师说一声吧,她以为你请假,找了你家里一圈,听说还找了你妈,这会儿,估计全城出动大搜查呢吧。”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刚坐下,便一下子反应过来阚涛刚才的话:“大搜查?找我妈?”阚涛显然被我吓了一跳,便没有回答,直接点了点头。我顾不上自己还没有喘匀的气儿,又奔向老师的办公室。同屋的老师告诉我,老师和我妈妈一同去了曹家时,我的头“嗡”一下便炸开了花。
我晕头转向地回到教室,急匆匆地喝了一口水之后,书包都没顾得上拿,便沿着原路,坐上车,返回了曹家。
在距离我下车处还余两三站的时候,我透过车上的玻璃,见到了车外一个女人,慌张地找着什么!她的头发是披散着的,满头都是汗,那被汗浸湿的鬓角正黏腻地粘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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