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受了委屈可以躲在父母的羽翼下方不出头,而成年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自己迎头面对。即便是我再怎么万念俱灰也不能不硬着头皮去处理桩桩件件和权煜相关的事情。
实在不想再和权煜有任何见面的机会,也不想给自己心软的机会。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着我的决心尚未动摇,就将这一切全都料理好,别给自己留下后路。
所以我跟公司暂时请了五天假期。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赶紧找个房子搬出来,那个充满了权煜味道的空间,我无法想象该如何才能说服自己可以继续住下去,而且只要我在那里住一天权熠应该也不会放弃过来找我,分开的这几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他,身上的每一处细胞都被他深深地锁死了,恨不得马上冲进他的怀里,但是我只能强忍着,强忍着泪水、强压着思念、强摁下不安。
这几天我坚持要去住酒店,但是陈墨不允,但是他如果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说不定我还真的能跟他同一屋檐下也不觉得尴尬,但是他毕竟还有一个前男友的身份。即便我跟权煜发生了问题,也不能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庇护。尤其是,他对我没有彻底死心。
我同他坚决表态,我一定要搬出去,他口头上暂时答应了,但是坚持要陪我一同找房子,过了两天,他兴冲冲地跟我说同一个大楼里面的朋友有一处房子空了一年多了,这两天他联系上了那个朋友,可以让我暂时在他那里过渡一下。
这种只要有脑子的人就能听懂的谎言,我却不忍拆穿。一方面,是他的诚意实在是让我不忍拒绝,另一方面,现在是毕业季节,大学生开始离校实习,他们已经消化掉了大部分的房源,这个时机找房子实在是不好找。
这几天去中介都没有合适的房源,眼看着找房子是个比较花费时间的工程加上一直住酒店的话经济实力也不允许,所以只能先答应了。
陈墨一开始白天也不去上班,只是在我家来回晃悠,卧室那张巨大的毛玻璃虽然阻挡了屋内外的视线,但是却挡不住他时时出现在门边的身影。
或许是怕我想不开,来偷偷听听我的动静,我不想拆穿他也不想让他担心,每每此时我就故意下床走动几步,耷拉着拖鞋故意发出沉重的脚步声,或者就咳嗽一两声。
自我进来以后,家里菜刀、水果刀、螺丝刀等等所有尖锐的东西突然全都不见了,就连CD碟片也全都被收走了,这是怕我想不开割腕自杀吧,让我痛苦之余不禁也觉得有点好笑,陈墨心思实在是太过于细腻。
有几次我深夜起来上厕所都能看到他在客厅里抱着电脑在工作,已经让他为我操心到这份上了,再耽误他上班就真的十分于心不忍了,所以在我我一再坚持让他回去上班并发誓不会让自己出事以后,我们达成协议:白天他去上班,晚上坚持让我陪他一起吃饭。而且每次都是在住处附近的饭馆,周围人多,我们即便是不说话也不会陷入一片冷清之中,嘈杂的烟火气息能很好的化解独处的尴尬。
如此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天,这一天我实在是不舒服不想下去吃饭,但是他却不依我,强行带我下楼。虽然被拉到了吃饭的地方坐下了,但我白天在床上躺了一天,加上最近失眠发作,头重脚轻的实在也是吃不下。看着桌上一道道精致的小菜,胃里像是被人拿棍子搅着一般恶心绞痛。
陈墨一脸担忧,安慰道:“你脸色很差,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了。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
看这几天他被我折腾的脸色也很不好,不忍让他担心,撒了个谎说:“没事,我只是躺的久了,胃有点疼。”
陈墨点了比较好消化的混沌和小咸菜,坚持让我吃一点,我喝了几口汤实在也是没有胃口,硬实逼自己吞了几个混沌以后放下勺子捂着肚子趴在桌上,陈墨慌忙就我搀扶回车里。
回家途中,经过药店的时候,陈墨要下去给我买药,嘱咐在车上等着。本来我想说不用了,可是一张口就差点吐出来,最后只能捂着肚子点了点头。
陈墨下车后,我将头靠在座位上,深呼吸了几口气。一个拉动车门的声音后,一股熟悉的味道迎面而来。这个味道性感而又温暖,在我失眠的这几个深夜,腐蚀着我的心脏。
维持着靠在座椅上的姿势,将头轻轻侧了侧,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明明不愿想起,但是脑海中已经出现了无数次的身影。
几日不见,他的眼窝陷下去不少,眼底下乌青显现,一下子沧桑了好多。我正欲开口撵他下车,权煜却焦急开口道:“给我五分钟,听我解释清楚。”
我强压着翻滚的呕吐感无力回道:“我不想再听,也不想再见你了。”
权煜一只手抚上我的额头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废力地将他的手拿开,将头歪向一侧,只想赶紧结束这段对话:“你走了我就会舒服了。”
权煜挫败的将手抽回,扬起另外一只手里拿着的文件袋急急说道:“上次我已经跟你说过我会证明我们不是。。。”
我还来不及听到他后面要说的内容,权煜的声音在就一阵引擎声音中被打断了,等我回过神来以后,眼里看见的是疾驰而来的车子和对面肖琳狰狞恐怖的脸,紧接着便是一声重重的撞击。
胸口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大脑空白了许久,天旋地转中再次醒来的时候,权煜原本英俊的脸孔和身体以一个扭曲到诡异的姿势卡在挡风玻璃我和中间。
像是噩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让我陷入巨大的恐慌,我活动着手指努力地掐向自己的大腿希望可以从这梦境中脱离。
可我看着鲜血顺着他挺拔的鼻翼两侧滑落,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来想要替他捂住伤口,但是鲜血自指缝里面不断上涌,滴落在胸前的白衬衣上,一朵朵晕开,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太过真实。
眼睛里面红色在蔓延,大脑却陷入了空白,想叫出来但却说不出口,只能重复着抚摸权煜的动作。
鲜血顺着我的手掌恣意流淌,一开始还是一滴滴的低落,渐渐地自头顶处汇流成一股股分支喷涌而出。
我徒劳地想用袖子擦去权煜脸上的血迹,但是早已被鲜血染透的袖口反而将他的脸浸成了大红色。
“权煜,不要!”我拼命将自己靠向他,将他的头扶正,让他目光正对着我。
“权煜,你怎么了,权煜!你说话,你说话啊,你怎么了。我不喜欢这个梦境,我不喜欢,你快带我走出去,我要走出这个梦境,你快点带我走出这个梦境,我求求你。”
掌心里的脸抽搐了几下,喉结上下弹跳了几下以后大股的鲜血便从口中涌出来。
每一缕鲜血流出都像是将我的心脏切碎一分,脑中一个恐怖的念想渐渐成形,我拼命的呼喊:“权煜,你别说话,你别张口,我错了,我不走,我们都在这里。你别说话,你不要流血。。。我不要你流血。。。权煜。。。我求求你,你看着我,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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