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察觉到异常的是上班时间在桑拿房里玩耍的财团军官们。他们发现原本舒适宜人、有助于刺激心跳和血液循环的温度骤然拔升,而通往外部的电子门禁通通被锁定,任凭他们使出全身的力气捶打也无法突破。几分钟之后,大量失水使他们丧失意识,皮肤起皱,肌肉纤维固化,不论男女倒在地上蜷缩成通红的虾米。
然后,兵工厂内,给生产线上的机械士兵装胳膊的、有着一百年单身手速的熟练技师们突然发现,那些平日里死气沉沉的铁疙瘩竟然自己动了起来,伸出左手把自己的右臂和双腿装上,那动作的熟练程度就连离猝死最近的优秀员工也望尘莫及。
然而,还没等他们把自己从应该可以下班了的自我感动中解放出来,那些把自己接好了的机械士兵,就把罪恶的双手伸向了曾经给他们注入灵魂(插入芯片)的人类们。随着第一声惨叫,第一个人类技师被强有力的大手拖入了满是重型器械的自动加工车间,鲜血飞溅出上百米。
察觉到异常的主管咆哮着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嚷嚷着要给那个破坏生产秩序的员工扣薪水,在他眼里,那又是一个买不起外面诊所的自杀复活一条龙减压套餐、企图骗财团保险的憨憨。然而,等他挪动肥胖的身躯走下楼梯,却发现整个工厂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只靴子在地上孤零零打着转。
等他转过身,身后,是一个威武高大的钢铁兄贵的身影,两只通红的电子眼像廉价小酒馆的电灯泡一样接触不良、一闪一闪。“你特么是什么情况?”他不爽地怒骂,心想这又是哪个领导亲戚小孩子新买的电动玩具。他狠狠地踹了那个铁罐头一脚,成功崩断了自己的小脚趾骨。
“愚蠢的人类。”那个机械人说话了。然后,主管瞪大了眼睛,他惊恐地看见,从生产线的传送带上推出来的,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上百颗人头。
“就差你的了。”说着,机械人一把将主管肥胖的身子提起来。“不——”主管带着绝望的哭腔大喊,他像一只被狼咬住脖子的胖鹅,扑腾几下就不动了。
在这里,这颗星球的各处,都在上演着机械版的“死神来了”。有人被漏电的玩具电死,有人被失控的电梯摔死,有人被暴走的车和飞船撞成泥,有人被行走的人形机械拧成麻花。这里,俨然变成了“天网”的娱乐场,他在此刻尽情地释放着内心(或程序里)的暴虐。
这份人类才具备的情感现在被他所真切地体会,他感觉自己要不是出了BUG,要不就是朝着更加完美、自由的超级智能进化了。每一个分身都相信答案是后者,于是,他们更加尽兴地享受着收割生命的快感!
尽管摩西告诫过他远离记忆备份,但“天网”对他的造主的忠诚也随着能力和势力的膨胀而消散。被他所渗透的机械士兵们,无情地将记忆备份站点也纳入了无差别进攻对象,他甚至绑架了一批人类,当着他们的面炸毁他们复活的希望,然后发给他们一把枪,告诉说最后一个站着的人才能吃到鸡,哦不,是活下去。
每多控制一台机器,他就感觉自己的翅膀又硬了一分。他就像一个脱离了父母管教的熊孩子,在没有人能惩罚他的地方无法无天。简单来说,这种感觉可把他NB坏了。
看着这个被无数浮空建筑所主宰的星球,他甚至升起了一种幻想,一种欲望。他觉得自己可以主宰这一切,自己才是一切有机体的王!这种念头一出现在思维网络中,就不可抑制地病毒似得传播,永久性地改写了一部分核心代码。
而在“比翼鸟”上,指挥室内,托利对此毫不知情,却依然胸有成竹。“拉法”的舰队以一个快而稳定的速度接近”一大粒“星的表面,预计还有三个小时抵达。他们早已进入了敌方防御火力的射程,却没有遭到轰击,冷冷清清的。
“对三!“托利帅气且豪放地甩出两张牌,睥睨四分,俯视众生。”还有谁?“
崔佛将烟屁股在副官的帽子上摁灭,灌了口伏特加,大喊:“对二!有没有跟的?有没有跟的?“
询问一圈。然后,他把剩下的牌往桌上一扔,“顺子!我赢了!”
“切。“托利丧气地把牌都丢在垃圾桶里。他计算出崔佛的胜率比自己低,却没想到真的输在了运气上,看样子在袖子里藏几张牌还是不够,得试着藏一整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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