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月教与忠勇仁义山一般传承百年,虽一再势落,却仍有底蕴,其中武功秘籍必是不少,若是众人灭了他去......”
这私通外族的罪名,劫月教便稀里糊涂坐实了,在场群雄竟大多数都信以为真,不过,还是有少数人对此事抱有疑虑,似是应着这些人的疑虑,只见“扬州第一刀”种问天起身道:“魏执事,私通外族乃是大罪,若是没有确凿证据,可是不能乱说的啊。”
这种问天成名多年,如今已是两鬓斑白,面皮老化,胸前长须亦是夹杂着不少白丝,但说话间,却让人深觉其身上正气之凛,不减当年一战成名之时。
此时,同排的十大豪客中,“天秽脚”米瀚不顾场合翘起二郎腿,拖鞋抠脚,头顶有疤的他最为“出众”,其余八人皆是若有所思,神态各异。
只见,又一人站起道:“种大侠说的在理,不可以这等莫须有之罪妄动干戈。”那人一身黑衣,手持黑鞘宝剑,须发之中夹带白丝,相貌平凡,年岁似乎与种问天一般大,说话时亦有正气外露,乃是化意见门门主陆毅。
种问天亦是嗯一声,道:“此事疑虑太多。”
两人一帮一衬,倒是带动了十大豪客其余人和华山黄云道观观主铭道人、山东齐家家主齐柏霖、武当真武道观观主盘螭道人一干人等的附和,就连少林无相大师和清风道场之主凝云子亦有表示附议。
只听无相呼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道:“此事事关重大,需从长计议。”
凝云子跟着道:“正是,此事从长计议为好。”
见此情况,不少人暗自点头,一些原本想要怒斥种问天、陆毅“无胆”的人,见到如此多江湖巨擘点头附议,便不再敢冒头。
似乎早有预料般,魏继呈回头看向黄虹儿,便见黄虹儿点头示意他继续。
魏继呈会意,继续朗声道:“诸位有此异议,正是因我忠勇仁义山未有给出,足够验明劫月教恶行的证据,既然诸位想要证据,那我忠勇仁义山便给大家!
“据我忠勇仁义山在塞外线报,劫月魔教教主异支华已于三个月前,在塞外平安客栈与边外大寇罗叔平达成协议,内外合攻,联手打通长城天堑屏障,引入契丹铁骑!”说着,魏继呈右手虚引,指向探花社领头人——探花社长李颖巉,道:“准确消息由我忠勇仁义山和探花社共同探得,现在,就由探花社社长将情况道来,请。”
但见十大门领头人中,排下来第四位,身着纹云锦缎,手持纸扇,头戴缀玉蓝冠的年轻公子,起身道:“魏执事所言属实,那已是半月前的消息了,大寇罗叔平想是此时此刻已做好了准备,就差异支华这边的动作了。”李颖巉说话时,言语温润,加之其相貌堂堂,玉树临风,不禁令人生起几分好感,由他出言作证,倒是打消了许多人心中的疑虑。
探花社乃是以倒卖信息为业,其中,主营业务是倒卖男女间的信息。自古以来,婚姻多是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婚前有所交集的甚少,所以,就不免有些公子、小姐想要打探婚约另一方的情况,如长相、性格是否如自己所愿等等,好有个心理准备,再有,便是哪家公子、小姐想要打探意中人或是情敌的情况,以上等等,便会找上探花社,而打探这些消息便需要各种各样的技巧,他们往往要扮作翩翩公子、窈窕淑女去打探信息,或是潜入目标家中翻找秘密,所以探花社的人个个卖相都不错,更是以轻功高绝著称。探花社已建立五十余年,不少江湖门派的元老都找过他们做生意,结下不少善缘,如今更得年轻一辈江湖门人弟子推崇,便得坐上了十大门之一的位子,这回打探得异支华与罗叔平缔盟的消息,他们高绝的轻功,想是发挥了不小作用。
“诸位可还有疑虑?”魏继呈高声问道。
心存余虑之人尚有,但却因李颖巉的证词,不由将心中疑虑暂压下来,这时,魏继呈见无人应答,便请探花社长李颖巉,然后高声道:“诸位试想一下,若契丹铁骑入关,那我汉人百姓岂有安宁之日?我中原百姓本就已过上颠沛流离之生活,若是那契丹铁骑在此时来袭我中原大地,那我华夏炎黄子孙岂不是有灭族之危?”
一个接一个的大义帽子扣下来,将剿灭劫月魔教与民族存亡挂上了勾,不单将众人士气一拔再拔,还打压了那些有所异议之人,让之不敢发言。
众人士气提高,其中更是有些热血为民、精忠为国之人,再加上那些与劫月教有仇,或是想在剿灭劫月教一事中图某些什么的人,这便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现在距离整合他们同心而向,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见,两边人群之中,有不少人高呼“外御敌寇,内除奸贼!”“打破洞庭劫月教,还我中原大地一个朗朗乾坤!”“擒诸恶贼异支华,覆灭劫月魔教!”等等。
群雄之中,不少明眼人眼皮一跳,看出这些零星呼喊多半是忠勇仁义山的托儿,用来为忠勇仁义山造势的,令人不由想到:“忠勇仁义山的造势能力果真非凡,不单悄无声息,将人渗透到人群中来,还把握好了造势的时机......”
如想象那般,造势的效果显著,人群之中的呼声越来越高,看着如此场景,魏继呈兴中暗喜,又高声道:“再有,异支华杀人不眨眼,于太湖一战大开杀戒,如不是‘白金刀士’博傲博大侠仗义出手,只怕太湖一带的武林同道将被屠尽,如此血海深仇,我等都同为武林义士,怎能视此仇而袖手旁观?当为那些逝去的武林同道报仇!”说着,高举右拳,大喊道:“同仇敌忾,共除奸贼!”
几句话下来,弄得在场数千人几乎个个义愤填膺,纷纷齐声大呼道:“同仇敌忾,共除奸贼!”“同仇敌忾,共除奸贼!”
呼声如雷,震慑天际,其中好像有着一股不可磨灭的雄心毅志,好似只消一声令下,便可使众人杀向劫月教大本营——洞庭湖。
正堂内,黄虹儿看着眼前一呼百应、千应的魏继呈,暗自点头:“不错,不枉我对他一番栽培。”转念一想:“可再不错,那也只是‘不错’,比不得昨日的他,可他那时候前后态度的反差之大,不得不令人深思,细细想来,只有被人摄住心神这一说,才解释得通,之后又来了个女子,她竟使出‘过风不过尘’的内力屏障,其内功深湛确实无疑,只是不知是敌是友,再加上摄住我和戴文飞心神的人,我留在那儿恐怕也没什么大用,他叫我走只是为了不让我牵扯进他与别人的恩怨中,可笑,我当时还是如此气愤......希望他能逢凶化吉,度过此劫吧......”想到这里,黄虹儿不免暗自心殇,但她始终仔细观察着魏继呈、八大派、十大门和十大豪客以及其他江湖人士,心道:“魏继呈差不多该说到选举武林盟主之事了,在场的人绝大多数都只是走个过场,能成为武林盟主的人选唯有八派十门领头、十大豪客,这些人心中,多半已是暗暗摩拳擦掌了......”再看看场上黄虹儿心中所料之人,无不应她所想,那八派十门、十大豪客虽极力掩饰,却也难以掩盖跃跃欲试之心,而她不露半分心中所想,遐想男人之时,仍能将在场高手的神情、心理分析得一清二楚,其城府之深,可见一斑。
而她心中的他,指的便是戴文飞,他们两人可以算得上是一见钟情,但她黄虹儿有自己庞大的家族,虽身是女子,却肩负着延续家族繁盛的使命,这些,使得她对戴文飞的感情有着无限淡化的趋势,这份情在她的心中,只怕不及她的家族、使命的一半分量,若要在戴文飞与家族、使命之间做出一番取舍,她必然会毅然决然选择后者。
在黄虹儿不露声色的分心算计时,魏继呈也开始将话题引入正题了,只听他朗声道:“诸位且静一静!”
群雄愤然之沸声,渐而平息,现在,这群雄大会,算是魏继呈的主场了。
魏继呈道:“若是我们单凭这一番热血,不顾一切杀向洞庭湖,如此没有计划,各自为战,便同肉包子打狗,有去无还!”
突然,人群左边有人大呼:“魏执事说得对,若是我等如此轻敌冒进,必是徒劳无功,有去无回!当须有一名武林盟主,调停各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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