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不似城中有路灯照着,南枝急于回去,磕磕绊绊摔了十几次,身上的疼顶不过她心中的担忧与愤懑不甘。
她扪心自问,从未有招惹慕容老太半分,慕容老太对她不满意她潜心学习,希望有一日能够得到慕容老太认可,终究是没料到慕容老太会把事情做得太绝。
赶到竹院,南枝全身泥泞,汗水沾湿秀发,柔美的小脸上全是泥土,都快分辨不出五官了。
“老师在哪里?”南枝闯进屋中,看到竹椅上逗狗的慕容老太,狼狈肮脏的样子让老太见了颇为不满。
南枝疾步走过去,再问一遍,“老师他在哪里?”
南枝恨得咬牙切齿,就差将慕容老太提起来质问了,她并非软弱善良的人,别人要是动了她珍爱的东西,不管对方是谁,南枝一律不给好脸色看。
慕容老太眼神冷冽,“南枝,你这什么态度?荣荣他去哪里管你什么事?你当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南枝攥紧拳头,阴沉的眸子死死盯住慕容老太,眼眶里泪水直打转。
她明明应该挥拳收拾慕容老太的,可这是老师的奶奶,她再怨恨也不能对一个老人出手。
慕容老太神色自若道,“你这时候回来也晚了,他们已经进去两小时了。”
南枝心尖生疼,万把锋利的刀刃抽拉剥刮,疼得她无法呼吸。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南枝强撑着意识,咬牙质问。
慕容老太起身,“因为敏仪才是最适合荣荣的,而且敏仪是荣荣父母定的娃娃亲,只是你跟顾连晓不知道而已。”
南枝颦眉失笑,“为何一开始不说?若是您早些与顾连晓说他有个娃娃亲,说不定…说不定就不会多出一个我让您烦恼了。”
慕容老太沉默。
南枝含着泪笑她,“估计你也知道顾连晓待敏仪为妹妹,怕说出去会让顾连晓反感,怕他恼您不来看您吧?如果不是我的出现刺激你,你也不会出此下策。您为一己私欲置我于何地?”
慕容老太有些愧疚,不过很快又恢复泰然,“那又怎样?我只是替荣荣父母完成生前愿望而已,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怨不得我!”
南枝失神,后退几步,一下一下笑得凄凉,摇着头失望道,“原是我痴心妄想了。”
“你就是痴心妄想!一开始我送你的金银花茶就是在暗示你,是你自己执意留下来的!”慕容老太字字锥心,让南枝彻底对她失望,凝望慕容老太许久,南枝松开紧攥的手,苍白的唇缓缓上扬,目光清明犀利,满是倔强不屈。
一切不必多言,她走便是了。
南枝转身跑出屋子,奔向自己房间收拾衣物,却在进门那一刻,她看到了最不应该在屋子里的人。
那人背对着她坐在单人沙发上,身子似乎团在一处,貌似正处于水深火热之际,急促粗重的喘息打乱房间里该有的平静。
他听到门口动静,如困在牢笼多时的猛兽,径直冲到南枝面前,握住她的手腕,浑浊的桃花眸短暂一愣,什么都不再想,将门反锁,拖着南枝进浴室。
“你放心,我定不负你。”
这是南枝听到最安心的一句话,心甘情愿的陪着他沉沦,痛到麻木的心渐渐有了感觉。
醒来过后身边的人已经不在,南枝撑起疲惫不堪的身子,穿戴洗漱完毕,刚出门口就听到前厅传来的吵架声。
南枝顾不得酸痛的老腰,走到前厅门口,里头仅有顾连晓与慕容老太两人,顾连晓面上是显少可见的暴怒,慕容老太神态也不好看,为昨天的事吵得如火如荼。
南枝刚踏进门,顾连晓看到她,当即大步朝她走过来,紧紧握住南枝的手,“我们回家。”
南枝来不及说话就被他拽出门槛,转眼功夫又回到房里,顾连晓不带停歇地收拾衣服,南枝在一旁看了一阵,小心翼翼地扶住顾连晓的手臂,“老师,我们走了,奶奶怎么办?”
顾连晓道,“她不是有敏仪乖孙女么?还怕她没人照顾?”
顾连晓正在气头上,说话很是难听,南枝惹怒过他一回,也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过,顾连晓这暴脾气发作起来难以收拾。
回想起顾连晓两次消气的经历,南枝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转头看她一刻,南枝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香上一口,不出所料,炸毛的男人瞬间温顺下来,怒气冲冲的势头稍稍和缓。
南枝庆幸此招有用,小鸡啄米似地又香了几口,顾连晓终于忍不住南枝的热情,一改怒容,绯红的薄唇高高扬起,颇为无奈地感慨,“南南,你是上天派来克我的吧?”
南枝吐舌头,俏皮道,“专门治你的暴脾气!”
顾连晓垂头,掩唇轻咳几声,神态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他的脾气或许有些差,但遇上了南枝,他浑身的刺都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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