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听着这样的笑声,一瞬是动也不能动一下。
过了一会儿,慕瑾林终于停止了笑声,他起身,轻轻勾了一下安妘的下巴:“我要去宫里了。”
声落,人已转身离开了内室,走出了这间屋子。
此刻,慕瑾林这间别院当中,昏睡着被人关进柴房当中的宋思已经转醒。
门外的雨声还没有停下,宋思缓缓坐了起来,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泞的衣裳,笑了一下。
他伸手点住了自己身上的几大穴道,靠在身后的草垛上面平静了一会儿,才站了起来。
四处看了看,发现这柴房后面并没有人站着。
宋思弯腰,从靴子的缝隙当中摸出来一个灰色的小珠子,这珠子是火云弹,只要丢出去,这间柴房就困不住他。
而在柴房这里挥了之后,他的动作必须要快,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寻找安妘,最坏的结果是,安妘根本不在这里。
但总要一赌,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在这里等死就对了。
这样想完,宋思双眸轻轻闭上,朝一个方向将手中的火云弹给丢了出去。
轰然一声,这个本就破旧的柴房便被炸开。
炸然响起来的声音。
有酒盏被摔碎的声音。
是在宫中的祥和殿上。
摔下酒盏的人,不是别人,是皇帝。
殿中的人本就慌乱,此刻听见皇帝手中的酒盏摔在地上,更是一惊。
周游人连忙凑上前去:“皇上今儿喝得多了,该停了。”
宋威也凑了过去:“皇上——”
还不待宋威说话,皇帝一把拽住了宋威的袖子,压低声音道:“让周游人带着你,从密道离开,速去胶东那边和大军汇合,无论京中有何变故,西域三十六国都是一大隐患,你非去不可。”
未料到在这样的关头,皇帝会和自己说这些,宋威先是一愣,后摇摇头:“皇上,现在……”
皇帝趴在桌上,原处之人不明所以,以为皇帝是十分难受:“你快去,这一时半刻的,不会结束,朕也不会立即就死,但那边情形不容乐观,粮草一事,只能稍缓,但你必须水路转陆路的迅速带兵过去。”
宋威见皇帝坚定,只能郑重点头。
周游人轻叹了一声,扬声道:“宋将军,劳烦您和咱家一起去后面给圣上取一碗醒酒药来吧。”
宋威颔首,随着周游人的脚步而去。
殿中下面坐着的嫔妃和大臣们一时都将目光收了回去。
外面的雨声比之前小了一些,却还没有停。
这场雨,已经下了快要两个时辰。
此刻,也不知是哪一家的官眷,尖叫喊道:“是……是洛亲王!”
话喊完后,众人惊愕朝门口看去,只见洛亲王身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袍,身后携着六个侍卫缓缓朝大殿上坐着的皇帝走来。
待到了皇帝的跟前,抱拳道:“儿臣,还未向父皇献上寿礼吧。”
皇帝缓缓直起了身子,看着下面站着的慕瑾林,沉声道:“京兆府尹说,你要谋反,说外面那些围着祥和殿的人都是你的。”
周游人此刻不在皇帝身边伺候,有小太监朝皇帝这边凑了过去,将皇帝扶了起来。
慕瑾林看着皇帝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脚边还汩汩从脑袋上流着血的京兆府尹,坦然道:”儿臣不想谋反,只要父皇用了儿臣送的寿礼就好。“
说罢,慕瑾林身后的侍卫将一样细长的东西取了出来,承到了皇帝的面前,在桌前缓缓铺开。
原来,竟是一张纸,和一支笔。
又有一个拿着一块砚台和一块墨走了上去,放到了桌上。
皇帝冷冷扫了一眼,又坐到了金座上面:“诸位卿家,继续享用宴席吧。”
慕瑾林面色一变,伸手从身侧旁的侍卫身旁抽出了一把长刀,伸手随意一砍,竟将邻近桌前的一个妃子的手臂给砍了下来。
殿中妇人尖叫起来,有的已经不能再在桌前坐着。
在坐的大臣有些也是战战兢兢,偏偏此刻宋念站了起来,冷道:“洛亲王,如此逼宫,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你当你取得了皇位,又有多少人能真心服你,又有多少人真心效忠于你?你的江山又你那个坐得了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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