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餐车,李云道神色平静地走向电梯。也许是因为听到了餐车的声音,一个老外探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而后皱眉道:“我点的餐怎么还没到?”李云道不禁苦笑,只说“马上马上”,那老外这才骂骂咧咧地关上了房门。到了一楼,将餐车推进一处无人的储藏室,李云道迅速走出赌场酒店,后门专供物资运输的门外,早有一辆岛上通行的高尔夫电动车候在原地,看到李云道飞奔过来,同样一身酒店制服的战风雨立刻开车迎了上去。
跃上车,李云道这才一边松开衣领一边道:“估计得抓紧了,错过了这场好戏,这阵子就白忙活了!”
维纳斯岛,废弃码头,海水漆黑如墨,一艘同样通体黝黑的快艇在海水中浮沉摇曳,百无聊赖的金发男子打了个哈欠,正嘀咕着“怎么还没来”时,便听到耳朵里传来一阵电噪,而后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乔治,还有一公里到码头!”
早就已经以游客身份潜入这座维纳斯岛的乔治立刻精神一震:“好咧,看戏去喽!”
夜色苍茫,海风轻拂,由于岛上前阵子颁布了宵禁令,只遇见巡夜的圣教神职人员,白日里游客如织热闹无比的小岛此时仿佛被人关上了开关,大街小巷中空荡荡,只有淡淡地薄雾随夜风飘荡。
一面象征圣皇无上权力的金色旗帜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扛旗之人一身黑色长袍,全身上下都笼罩其中,仿佛与这夜色浑然一体,那金色圣旗后方,是如同钢铁洪流一般的暗影军。
军团首领戴着一副面具,同样全身上下笼罩在黑袍之中,只有一把黑色宽剑象征着他对这支军团至高的统辖权。
“出发!”那军团首领没有太多的赘言,简简单单地一挥手,便带着那支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军团,直奔向那处血与火的殿堂。
朝会后,普里阿摩斯用手中那枚血影战符将原本直属裁决殿的血影军团全线调离,如今驻扎在岛上最是难守易攻的平原地带,从骑士团和外事厅叛变出去的两支叛军以犄角之势,恰好钳制住了这支号称圣教战力最强的军团。今日的裁决神殿连个守门的都没有,诺大的神殿里,只剩下那位光杆司令的裁决大神官阿佛洛狄德和他那位脾气不太好的女厨娘赫斯缇。
年轻的裁决大神官又坐在那张长长的餐桌旁,面前是一盘烹饪得极用心的小羊排,他吃得极是用心,连盘子里用来装饰的西兰花也吃得一干二净。
赫斯缇皱着眉坐在他的对面,双手平放在餐桌上:“真不做决定,就没有机会了!”
他露出一丝苦笑道:“可是,我对那把椅子,当真是一丁点的兴趣都没有。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才是对那把椅子最感兴趣的那个?”
赫斯缇无奈道:“那是因为在今天你交出血影战符前,你是这座岛上实力最强大的那个。人啊,总是前怕狼后怕虎,尤其是已经坐拥权力的人是靠着见不得人的手段保持着威严时,他便会担心别人也会用同样的方法来对待自
己。”
阿佛洛狄德放下手中的刀叉,看向美貌的厨娘道:“可我已经把血影军团交出去了。”
赫斯缇没好气道:“你敢说,就算战符没法重新回到你手上,你没法对那些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家伙一呼百应?”
阿佛洛狄德苦笑一声道:“就算可以,我也不会去做。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毁掉它?”
赫斯缇耸肩道:“但别人并不那么想,尤其是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他不那么想。他只会觉得,能对血影军团施加影响力的你,会对他坐那把椅子造成什么样的威胁。嗯,目前来看,你对他的威胁,的确也是最大的。”
阿佛洛狄德拿起面前的杯子,轻抿了一口水,摇头叹息一声道:“他为什么总觉得是我呢?难道是因为我们的父亲?”
赫斯缇微微叹息一声:“老大人临走前已经将当年的事情说得很清楚了,赫拉克勒斯不过是老大人用来迷惑那个人的,不过,那孩子跟你父亲也是有些渊源的。”
阿佛洛狄德奇道:“私生子?”
赫斯缇失笑道:“你觉得你俩和赫拉克勒斯长得像吗?”
阿佛洛狄德笑道:“开个玩笑。我知道,很久之前,血影军团里便有一位力大无穷的统领。”
赫斯缇道:“他是你父亲从小的玩伴。”
阿佛洛狄德点头:“老大人这一计还是太过狠毒了些,这对赫拉克勒斯不公平啊!”
赫斯缇道:“那孩子的父亲战死了,你父亲便将他当成了自家孩子来抚养,有何不妥?”
阿佛洛狄德苦笑道:“但也没有必要让他来承受之前的那一切啊!”
赫斯缇道:“那还不是因为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太过狠毒,但凡他心善些,老大人也不会出此下策。”
年轻的大神官叹息一声,揉了揉自己英俊得不像话的脸庞,他看上去有些疲惫:“你也觉得我应该去做那把椅子吗?”
这一回,赫斯终于没有开口,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就像很多年前,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总是仰视着他的父亲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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