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斯在离入口还有一大截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本能的感觉他和老爹的猜测多少有些猜对了,那水晶瓶,果然就是帝国想要寻找的东西。
他拉了一个从码头出来的中年男子,客气的低声问道:“先生,能否打听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啊?护卫队的在盘问什么呢?”
那人是个热心肠,见有人问他,忙摆出一副要大说特说的架势来,开口说道:“嗨!昨天远征军不是带回来个海怪尸体么,听说是一并还有个什么东西丢了,要找昨天在现场看过热闹的人询问,看看有什么线索没!”
特朗斯心下一惊,确认了猜测无误,当下也没了进码头的念头,只想着赶紧回酒馆,做下一步打算。
那人没注意到特朗斯的神情变化,自顾自的说着:“要我说啊,昨天看热闹的人怎么也得上千人了,他这么查能查出个鬼哦!我还问他丢的是个什么东西,那卫兵也不知道,你说奇怪不?连丢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找个鬼哦!嘿嘿,我说……哎,你怎么走了啊?!”
不理会那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的男子,特朗斯扭头便走,回去的途中他惊讶的发现,街道中出现了很多三五人一小队的护卫队,正挨家挨户的敲门盘问。
更要命的是,每个小队中间,都有一个人牵着一条灵鼻兽。灵鼻兽灵敏异常的鼻子不停的在空气中嗅啊嗅,时而拽着卫兵疾走,时而停在某处门前。
在特朗斯路过一条巷子口时,一条灵鼻兽突然抬起头来,冲着特朗斯的方向猛吸着鼻子,随即狂吠了起来。
特朗斯被灵鼻兽的叫声吓了一跳,看到那小队卫兵疑惑的抬头向这边望来,竟然鬼使神差般的拔腿就跑。
这一下,彻底将他的可疑暴露无遗,卫兵基本上是想也不想的就追了上去。
特朗斯跑起来的同时就后悔了,昨天去过码头的人不少,基本上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残留着一丝海怪的腐臭味,只是特朗斯被那海怪肚子里的东西挂了一身,难免味道大些,灵鼻兽的反应才会那般剧烈。
自己当时应该站在原地让卫兵盘问,大不了做些记录,一时也查不出东西是不是他捡到的。可如此一来,怕是自己如何解释,也脱不开嫌疑了,万一自己再被抓住,带回酒馆一搜,老爹和自己都成了处心积虑的贼人,到时候可就百口莫辩了。
听着身后灵鼻兽的吠声和卫兵的呼喊声越来越近,特朗斯冷汗直流,脚下想发力,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竟然有些发软,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这时正巧街道转弯,特朗斯一个闪身,钻进了侧面的一条小巷子当中。
巷子很窄,只能允许最多两个人并排行走,要是同时甩开膀子狂奔却显得有些拥挤。
后边紧追的卫兵脚步一滞,特朗斯利用这短暂的空隙拉开了一些距离,脚下丝毫不敢怠慢的强撑着继续狂奔。
一边喘着粗气,特朗斯的眼神一边在四周乱扫,想要找到一些便于脱困的有利条件。
无奈小巷子中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就跟迷宫一样只能一刻不停的跑,连个能躲人的地方都没有。
后边的人声再次逼近,特朗斯强撑了这么久体力已经透支,就在他万念俱灰想着放弃抵抗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阵开明,耳朵瞬间被一阵叫卖喧嚣声塞满。他从巷子里钻了出来,来到了一处市场集市。
特朗斯四下一扫,猛地看见边上一处卖鱼摊上有一个大水缸,来不及细想,纵身跃入水缸之中。
溅起的水花把卖鱼的老头吓了一跳,那老头起身查看,刚走到水缸边上,紧追特朗斯而来的卫兵也喘着粗气的钻出了小巷,目光在集市中四下搜索着。
老头不着痕迹的把特朗斯托在水缸边上的一片衣角扔进水中,假装从水缸中舀了一瓢水,淋在了鱼身上,安然自若的又坐了回去。
灵鼻兽在集市夹杂着各种味道的空气中嗅了半天,发出一串低沉的喉音,一时间失去了追踪的目标。
不过集市中有不少人昨天去过码头看热闹,身上都携带着一丝气味,很快灵鼻兽就锁定了下一个目标,也不管追得是不是一个人,就引着卫兵追了过去。
那卖鱼的老头见卫兵们走远,这才来到水缸前,一把将埋头水中的特朗斯提了起来。
特朗斯在水中闭气,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溺水晕过去了,猛地被提出水面,忙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过了好半晌眼前才恢复清明,浑身无力的爬出了水缸。
那卖鱼的老头看着瘫倒的特朗斯出声道:“赶紧走吧年轻人,卫兵没准一会又转回来了,我可护不了你第二次。”说完也不问为什么会有卫兵追他,只是摆了摆手让他快走。
特朗斯知道事情的紧迫性,忙道了声谢,又顺着来时的巷子绕了回去。盘查已经开始,他必须赶紧回去。
回去的路上特朗斯专挑小路走,尽量避开了街道上盘查的小队,平时不到半小时的路程,生生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
在巷子口,特朗斯看到老爹将一队卫兵送到了酒馆门外,满脸堆笑的同时还点头应着什么,在那队士兵走远后老爹收住假笑,四下看了看才关上门进去。
特朗斯直等着那队士兵的人影不见了,才快步跑到酒馆门前推门进去,正在收拾吧台上酒杯的老爹被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杯子都吓得落在了地上,滚出了老远。
看着一身狼狈出现在门口的特朗斯,老爹陡然睁大眼睛,快步来到特朗斯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只是浑身湿透衣衫不整并没有受伤,这才把店门从里面锁死,拉着特朗斯来到了后院。
直到进了特朗斯的小屋,老爹才开口说道:“外面的大街上到处都是护卫队,远征军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我们的猜测很可能是正确的,看来我们得抓紧了!你出去了这么久,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快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特朗斯看着老爹急迫的神情,咽了咽口水,把自己刚才的经过跟老爹讲了,老爹听得骇然,不觉也被冷汗湿了衣襟,想到事情很可能就要败露了,虽是急火攻心,脑中确是思虑急转。
片刻之后方道:“本来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你这一跑,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我们昨晚已达成共识,那么我们就按照原计划进行,只是计划要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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