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宠的他国公主。
可是她在他俊美的容颜上,找不到一丝恻隐之心,这个男人,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茗儿。”
茗儿眉头轻蹙,老实交代道。
“茗儿。”
薄唇一张一阖,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呢喃声,说不出的缱绻味道。
同时,眼前这个红衣男子也是危险至极的人物,他的一举一动,都令茗儿备受提防,一颗心忐忑不安,忽上忽下。
“九公主?”他抬高茗儿的下颔,深深看进她眼底,两汪清澈的深潭,不含一丝杂质,在那两汪深潭映衬下,他看到了自己此刻略微狰狞的神色,他有刹那的恍惚,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她的下颔。
顺带地将她勾倒在地,看着她跌个趔趄,吃力依旧倔强地爬起,他媚人的桃花眼上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出声求救。
茗儿咬了咬唇,吃痛地爬起,摇摇晃晃,还是站立了起来。右腿还拉伤了,不知道有没骨折,眼前的这个男人下手也太重了,自己一点功夫也没,他那大力一推,措手不及就将自己弄伤了。
拐着立起,她转身,一瘸一拐地往梅林外的方向走去,摇摇晃晃,纤弱的身影如烛火一般摇曳飘零,仿若刹那就会熄灭。
“我带你离开,你住在哪里?”红衣男子嘴角扯起一抹嘲弄的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一个用力,横抱起了她。
茗儿猝不及防就躺入了他的怀中,樱唇微张,满脸错愕。
然后听到他语气有些不耐烦地继续问道,“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妖孽,茗儿脑海中顿然飘过这两个字,“梨宫。”她漫不经心地答道,闭上眼睛,也不给他指路,想要刁难他。
第一次,她心中滋生了自由,她知道她渴望自由,渴望飞翔,渴望广阔天地,渴望走出这暗箭伤人的夏国皇宫。红衣男子似乎对夏国皇宫极为了解,轻车熟路,绕过人多的地方,挑选僻静安全的小道,成功到了萧索的梨宫门前。
他诧异地低头俯视问道,“你就住在这里?”
斑驳的门墙,比起夏国皇宫其它地方的奢华,这里反倒像是另一座冷宫。
他心中似乎有所顿悟,她为何说她是冷宫妃子。
这里的住所环境,比起冷宫,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不远处冷宫传来凄厉的嘶吼,这里,可以清晰地听到。这梨宫,还这是一处折磨人的人间炼狱,怀中少女倔强,尝遍了百般人生苦楚,才能够安全成长至今。
装疯是吗?怜惜在琥珀色的瞳仁中一闪而逝,他是成大事着,向来心狠手辣,不该为了一个女人,忘记了人生的执着。
放下她,他飘然而去。
风似乎更冷了,脚上的伤痛,也更加生疼了。
手中的一弯温暖,随着凛冽的寒风逝去,落寞在月色下,如影随形,拉得更长。
“公主,你怎么在这里吹冷风,还不快点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
茗儿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连身子都有点簌簌发抖。
皓腕冰凉,老宫女拉她进去时,她神色有些茫然。
简陋的寝宫内,茗儿被老宫女按在座位上坐下,然后,一杯暖茶就被强塞到她手中。
温暖,暖和了她的手心,一股暖流缓缓沁入心湖。
低头,清澈干净的白干水,泛着热腾腾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睁开朦胧的双眸,她喃喃道,“嬷嬷,还好茗儿有你。”
短短的一句话,透露了这些年,她步步走来的彷徨心态。
“公主,嬷嬷也很高兴能够看着公主从玉娃娃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老宫女似乎有感而发,想到明日的分离,今后不知还能否再次相见,声音不由变得哽咽。
“嬷嬷,我们早点睡吧,明天还不知道燕凝要怎么折腾我呢?”
茗儿不忍嬷嬷沉浸在伤感之中,避开话题。
“也对,”老宫女应和道,手脚利落地为茗儿铺好床,在茗儿之前钻入了被窝----暖床。
两人这些年都是这么岁的,茗儿洗了把脸,吹灭了蜡烛,三两下扒掉外衫,也钻了进去。
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也没有听到嬷嬷的打鼾声响起,茗儿又想到别的,不禁轻声问道,“嬷嬷,你睡了没?”
“没有,公主,我睡不着。”
老宫女声音也有些沙哑,大概是在茗儿没有在的时候悄悄哭过一场。
茗儿听罢沉默了片刻,垂下眼睑,蹙眉问道,“嬷嬷,我的眼睛美吗?”
老宫女诧异地睁开了惺忪的双眸,转向茗儿,房内空旷且黑悠悠,黑暗中看不到茗儿的神色,纳闷地问道,“公主,你今天怎么有此疑惑?”
“公主,是不是九公主又找你茬了?”
还没等茗儿回答,老宫女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懑。
“没有,”茗儿拉过薄薄的凉被,遮住眼睛,声音微弱,晦涩不明,“睡吧,就当我没问。”
洗得发白的凉被下,茗儿娟秀的粉脸一派恬静,只是那双漆黑如星的水眸,宛若一汪清池,澄净清幽得不可思议,不起一丝波澜。
就在茗儿以为嬷嬷不再理会自己时,却听到嬷嬷轻叹一口气,“公主,你的眼睛很美,你跟梅妃娘娘年轻的时候很像。她曾是冠宠后宫的第一美人,风华正茂时的梅妃娘娘,举手投足之间,无意都能够使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那父皇怎么对她如此不闻不问?”
寂静的夜晚,黑暗中,茗儿顿时萌生出三分对自己亲生母亲的好奇之心。
“你父皇当年对你的母妃也是极尽宠爱,梅妃娘娘不是夏国人,而是魏国人。当年魏皇还是太子时,跟梅妃娘娘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所有的人认定他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一直以为他们会如众人所愿走到一起。但是不知为何,有一天梅妃娘娘从宫中回来之后,关在房间内不吃不喝一天,出来时眼睛红肿,至那以后,她就不准府中众人再提魏皇了。之后,夏皇在魏国街上遇到惨遭无赖调戏的梅妃娘娘,惊为天人,遂向当时还是魏国白王的梅妃娘娘父亲,也就是九公主你的外公提亲。白王向来对梅妃娘娘有求必应,自从白王妃红颜早逝后,白王一直没有再娶,而梅妃娘娘长的跟已故的白王妃极为想象,娘娘应了夏皇的求亲,之后便随着夏皇来到了夏朝。”
老宫女斟酌了下用词,又是一阵沉默。
茗儿眸中淡透不解,又随之消逝,停止了动作,直视上方。
“据说魏皇也曾向梅妃娘娘求过亲,被婉拒了。那一天,也就是梅妃娘娘从宫中回来的那一天,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王调查不出来,东宫那边也没有传出消息来,而梅妃娘娘更是闭口一个字也不说,一问便是伤心地流泪。渐渐的,没人愿意惹她伤心,连白王也是不敢问她。以致当她答应夏皇求亲时,瞠目结舌过后,被她绝然的态度折服了,不再管她的事情了。白王只说了一句‘梅儿,你要想清楚’。
在梅妃娘娘答应了夏皇的求亲之后,魏皇也曾经来过几次,但梅妃娘娘似乎跟他闹得很僵,说宁死不见,魏皇怕她决裂做出傻事来,也不敢用强的。最后,就是梅妃娘娘嫁给了夏皇,而没隔一个月,魏国那一边也传来了魏太子登基纳后的消息。梅妃娘娘开始郁郁不欢,也不再给夏皇好脸色看,夏皇碰了几次壁后,也不再理梅妃娘娘了。
这时,娘娘发现有了身孕,也就是有了公主你。这些,我也是从梅妃娘娘的贴身宫女身边听来的,她是梅妃娘娘从魏国带过来的人。”
黑暗中,老宫女的声音淡淡的,嘴角带着一丝几乎看不出的苦涩的微笑,同时,茗儿也听出了老宫女口中可惜的语气。
从来没有询问过自己亲生母亲的事情,茗儿没料到轻易询问,嬷嬷交代出了这么多令人震惊的事情,看来,母亲的事情,牵连甚多,唯一没想到的是母亲是魏国人,还跟魏皇牵连不清,关系匪浅,值得深思。
那一天母亲从宫中回来,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令母亲如此断然,做出下嫁夏国的决心呢?茗儿不相信母亲对夏皇有感情,但是她也无法理清情绪,母亲难道真正所爱的是魏皇吗?
直到步入梦乡时,茗儿的脑海中还在不停地思索这个纠结、烦人的问题,深深地困扰着她的全副身心。
翌日,脆金色的阳光从东边升起拂耀大地时,茗儿已经被嬷嬷从温暖的被窝中揪出来了。
早早洗了把脸,醒了醒神智,茗儿又糟蹋似地在脸上抹上一层烟灰,如玉般雅秀的粉脸立刻被蒙上了一层旧旧的颜色,容颜不再惹人注目。
坐在门槛边不一会儿,就被燕凝遣来的一个宫女叫走,嬷嬷在后面垂泪,茗儿悄悄在身后比了比手,示意嬷嬷放宽心,一个小包裹之前就被嬷嬷打包好绑在身上了,饶是任她如何挣扎耍泼也不会轻易掉下来。
茗儿感慨嬷嬷思虑周到,毕竟她还要继续装疯卖傻下去。
宫门外,燕凝一身大红喜袍,喜气洋洋,被一个红衣男子体贴地扶上了一辆宽敞精致的马车。茗儿料定里头除了舒服,更加奢华,燕凝跟夏皇有一个兴趣是相同的,都是喜欢华丽无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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