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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生活习惯不一样,怎么成家啊?
泡澡的时候夏以沫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都说婚姻是女人的二次生命,可她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就被驱赶着去投胎再造了。
脑海中的画面里,陆念琛站在那扇巧夺天工的富贵门里,一身王子范儿的气质装扮,手里挥舞着小皮鞭,嘴角含着一抹兴味,等着她走近,他就尔雅的笑着说,“来,我们先把你的坏毛病都改掉。”
自来贫女嫁豪门这一说,都是安徒生之流写出来遗害千年的春秋大梦。
凭她夏以沫的家境,入了陆家都叫‘高攀’,在他面前,她自矮了一截,陆家要端庄高贵放在外面决计不会给家门丢脸的媳妇。
有谁问过她意见?
还是小时候好,可以和陆念琛肆无忌惮的对着干,不高兴就不睬,小脸一撇,附赠一个冷哼,仰着下巴抬着头,**都不用拍就转身走了。
怎会想过在过往被尘埃掩埋的记忆里,他那么随意一指,指到了她。
然后有一天,她就真的要嫁给他……
敛下眼睫,夏以沫想得有些出神了,几声叩门的声响荡在浴室里,隔着浴帘,她回头往门那处看了眼,磨砂玻璃后面,立着一道欣长身影。
“以沫,想不想吃点东西?”
她眼珠子转了转,“不用了,洗完我就睡觉。”
这场婚事再怎么不甘愿,到底她也还是在乎的,谁不想自己漂漂亮亮的出嫁……
回答完,她从浴池里站了起来,又听陆念琛在外面问,“那喝杯牛奶吧?”
夏以沫一边应声,一边探手出去想拿放在架子上的浴袍,可她发现那架子离自己有点远,所以……
“啊--”
陆念琛刚转身准备去热牛奶,就听到身后的惊叫,外加一声清晰的……闷响。
对于小时候的夏以沫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不睬。
还处在懵懂幼儿时期的她,见得最多的就是母亲如何讨好一大家子的人。
体贴、关心,毫无保留的付出……任何一种,无所不用其极,细微到角落尘埃,甚至有些卑躬屈膝,得到得最多的,是冷眼。
这让儿时的夏以沫非常不解。
为什么母亲对父亲嘘寒问暖,尽心竭力照顾一家人的饮食起居,甚至给与哥哥姐姐的关爱比自己要多很多,他们却都当作理所应当。
一味付出,没有回报。
假装冷漠,对任何表现得极为不屑,却容易得到青睐。
后来她知道,那叫故作姿态,但真是有用得不得了。
外面的人都说,夏家的三小姐最有千金架势,那小身影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气场十足,特别有名门里走出来的淑媛范儿。
自她顿悟后,生活跟着风生水起,连夏谦出席什么活动,都喜欢带着她。
无意外,她因为那高傲的‘不睬’,成为众多孩子讨好的对象。
居高临下,反而被赞冷艳高贵,这就是神奇的上流社会。
而老天有时候公平得过分,为你打开一扇窗,必定就会关上一扇门。
于是她那美貌与智慧并存,风流与花心兼具的竹马,以和她相同‘冷漠’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同的是,她为假装,他却天生,而他的家世要比她高出好几个档次。
夏三小姐被众星拱月的好日子到了头,可她爬得太高,不晓得如何走下来了。
五岁的时候,夏以沫总是昂首挺胸,摆着冷脸,等别的小孩儿来哄她开心,六岁的时候,荣宠被陆念琛夺走,她只好矫情的抱着玩具小熊,在各种酒会家宴场合,安静的坐在某个角落。
到了七岁的某一天,那位长她四个年头的大少爷不知道抽了哪根神经,忽然来到她的跟前,下战书一般的对她说,“我一定会让你对我终生难忘。”
超越年龄的冰冷语调,当即将夏家千金吓得哇哇大哭。
噩梦就此开始……
……
睁开眼,夏以沫觉得脑门巨痛无比,只晓得自己做了一个有关儿时的梦,尤其恶魔陆念琛对她说的那句话。
自然的天光从窗帘外渗透了少许进来,空气里浮着淡淡的咖啡香味儿,若她的头不痛的话,这一觉应该睡得很舒服的。
嗯,这一觉……?
她刚察觉异样,便听到一个男声从旁传来,“醒了?”
艰难的回头去看,陆念琛坐在逆光处的单人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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